第五卷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七十章 江山匿龙吟(第11/14页)

最后一句当时我当真没有听清楚,以为他又说些乱七八糟的轻浮话,便故意扯开话题,胡扯道:“宫主是在说木槿很挑食吗?木槿倒是饿了,且快快放我回去用饭吧。”

他的面具又朝我顿了两秒钟,第一次没有作任何回驳,我以为他会翻脸,或是进一步嘲笑我,没想到他只是严肃地一点头道:“战事再紧,咱们三爷也不能对你如此扣门,记得多吃些,身子骨确有点像麦杆子。”

嘿!这小子!

我一时无语,想快点离开这阴暗的地下,便恭敬地接过那包金婵花,作贤良状地垂目称是。

他对我的表现又有些惊讶,上前一步,:“我有点不习惯你这么温柔……。”

我心说,混小子,你的距离太近了,我也不太习惯,救命的药到手了,不撤才怪,我又含笑退了一大步,行了个屈膝礼,转身便往前走去。

司马遽带着我走出地宫时,天际已露曙光,他带我走的是上次的垂花门出口。

我们转到西厢房,不想齐放正在院子里焦急地等我,为了这包救命的药,他的眼圈已熬得通红,我快步走向他,把药交到他手上,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他竟然绽开了一丝大的笑意,可见他有多担心了。

他十分戒备地看着我身后,我回过头去,却见那司马遽还是带着白面具站在那里,没有避开齐放,我便想向他道别,他却又向我递来一个素娟裹着的小包袱,我打开一看,是那个让我昏迷又精美绝伦的面具,只听他用传音入密的神功对我说道:“这面具你收好了,我母后可真是化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做好,这是只有未来地下王后才能带的宝物,我且等着你带着它来找我。”

瑶姬笑容不变,看了我一眼,对银钟魁说道:“是故,妾单单拿出来招待大名鼎鼎的花西夫人,您不会见怪吧。”

银钟魁哈哈一笑:“瞧你把我说得恁是小气,你若喜欢,我再使人多送几坛便是。”

“王妃来暗宫是为了取一些金婵花,听说夕颜公主和蒙久赞家的华山世子亦染上疫症,”瑶姬下了围帐,对着他翩然下拜道:“大理狗贼死不足惜,只是孩童无辜,更何况那也是原氏在海外的遗孤,不如看臣妾的薄面,准了晋王妃吧。”

原青山一时沉吟,凤目竟闪现一丝怜惜:“可怜初画这孩子,客死他乡,比她娘亲还凄惨,她给孩子取名叫华山,想是思念故土啊。”

他对瑶姬轻点一下头:“既然阿瑶今儿个心情好,想是晋王妃能说会道的,定是帮你解了心结一二,即如此,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瑶姬便使雀儿取来一大包药材,打开一看,果然是金婵花。

我一听大喜过望,正要起身道谢,那瑶姬翩然一抬纤长的,“王妃不必太客气,我司马氏皆为原氏仆人,遽儿同晋王情同手足,晋王从小在暗宫养病,也曾师从我鞭法,情同母子,汝之所愿,本宫自然会使人满足,只是妾有一要求。”

其实方才瑶姬用长鞭卷走我和兰生时,我便感到二人鞭法相似,但瑶姬比非白更纯熟,非白从小师从陆邦淳,故而陆邦淳的门生皆与非白交好,韩修竹是非白的武学老师,故而非白文武双全,羡煞天下英雄,韩修竹使的十三节青竹杖,而不是长鞭,非白早年不便,便学习了颇为方便的长鞭,可是我也一直有疑问,他是从哪里学来如此精湛的鞭法?我有一次无意间问起,他却对我笑而不答,后来素辉进来回话,我也忘记坚持这个问题。

原非白小时候长居西枫苑,早早被内定为暗宫之主,想是经常进入暗宫,接受瑶姬的训练也无可厚非,而瑶姬提起非白也全无恶意,更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辈。

可是我总觉得有很重要的点面缺失了,以至于脑中无法圆上一个圈,就好像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永远无法拼成一幅完整的镜面……

然而细想想,原青山说得有道理,有些秘密我还是不要去碰为妙。

我便定下神来,躬身垂目道:“但请夫人赐教,木槿万死不辞。”

原青山淡然地看着瑶姬,同我一起等着她的下文。

瑶姬轻笑了一下,虚点,只一眨眼间,那个雀儿早已使轻功飞上去,真如空中隼鸟一般灵巧,一下子取了墙中央最漂亮的那只面具,落到地下,弯腰递给瑶姬。

那朵面具上侧颊的西番莲采用了是明氏的重瓣莲样式,皆以粉紫晶石镶嵌双目,以红玛瑙为唇,额上有梅花枫叶记号,乃以滴血珊瑚石配金漆所描。

“这个面具,夫人做得甚是漂亮,“我由衷赞道,也许是审美疲劳了,司马家的人决定再也不画自己族徽吗?我看着这张巧夺天工的面具胡思乱想着。

“我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做完,“她轻轻道,慢慢的生命上那面具:”上面的晶石全是本宫到紫陵宫附近的地矿深处,亲手采集的,可谓世间罕有,就算是天命所归的皇室中人,或是富可敌国的世家大族,他们的府库里,皆找不到出其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