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页)

宋平水细问:“是何原因?”

杜三娘晓得原因,却不便说出,只含糊道:“她与我说,有位夫人见她成亲几年没孩子,拐弯抹角地欺负她,她忍不了,当时就扇了那夫人一巴掌,后来才知那夫人是存心贬低她,好把自己侄女推给大人做妾。”

众人感叹:“小夫人还真是受不了外人的气。”

崔时桥记录在册,“扇了巴掌,没受气,兴许这段不篡改。”

顾颐:“也许篡改孩子问题,当时没孩子,可别做戏那天,小夫人来一声,哎,我崽儿呢!”

崔时桥:“哥,笔给你,你来写!”

“别逃避,我们必须正视这个问题!”顾颐正色道。

几人起身走人,“别瞎猜,做不成准备算了,我们安心等大人通知!”把顾颐气笑了。

浑然不知自己往事快被挖个稀巴烂的冬葵一整日都眉开眼笑,及至夜间就寝,柳蕴抓了她塞进薄被里,“一天了,也该开心够了吧?”

冬葵翻身环住他的脖子,坐于他腿上,两人面对面,冬葵笑着摇头,“不够,还能再开心许多日!夫君似乎没有我开心。”

“为何要开心?”

冬葵思付,“夫君中了状元,这么多年的书读得也值了,再者,日后夫君做官,我们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柳蕴笑了笑,想摸摸她的脑袋,她忽地偏头一躲,目光一怔,“夫君似乎不该如此。”咬唇苦苦想了一会儿,脑中空白一片,可感觉告诉她,柳蕴这个反应不对。

柳蕴脸色骤然一沉,当年他被繁重心事所扰,诸多压力苦苦压于心底,冬葵一无所知,只顾欢喜,他有意逗她,不由出言讥诮,“苦日子到头了?”猛地将冬葵脸颊按在肩膀处,手指抚着她的头发低语,“这话错得离谱。你可知,入了朝,我的苦日子才开始?天子圣心难测,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我若走错一步,身家性命难以保全,只我便罢了,死了就死了,可若我多错一步,你也会被牵连,柳冬葵,你怕吗?”

冬葵从一开始的迷茫到颤着身子挣扎,柳蕴说话的腔调像极了恐吓,她惊得眼冒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浸湿了柳蕴的肩膀,柳蕴察觉到了,却依旧不放过她,反而偏头笑一声,温唇贴到妻子耳边,“柳冬葵,朝中曾有一柳家,那可是最清白的世家,可也抵不过皇室的一声污蔑,说倒便倒了,满族皆在狱中含恨而亡,你说,你我同姓柳,会不会也如他们一样?”

言罢轻轻松了按着冬葵的手,冬葵猛地从他肩膀上抬起头,面带潮红,眼中带泪,整个人都快被闷坏了,她张嘴呼吸着,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摇头,“不会,夫君不会的!”溅出的泪水落在被面上氤氲出暗色,起了身要下床逃离,柳蕴掐紧了她的细腰,“现在知道怕了?”

冬葵的泪汹涌而出。

柳蕴望着那泪,不知怎么的,心头高山般的重压仿佛轻了,冬葵的泪落得越多,他心头就轻得更多,好似冬葵哭,冬葵发泄,便是他在哭,他在发泄。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极其难看,却又控制不住地逼着冬葵哭得更狠,不知哭了多久,冬葵嗓子都哑了,他才满足,将冬葵拥入怀中,“别哭了,哄你呢。”替冬葵擦了泪,哄她入了睡。

自那日以后,柳蕴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像是得了心病,朝中威压越紧,他越是逼冬葵逼得紧,冬葵总会哭到嗓子哑,他才涌出一股满足。

如是几年。

他以为他瞒得极好,直到有一日,两人吵架,冬葵隔着窗户拿凳子砸他,一手按向自己的心口,“柳蕴,我这里长大了,我不要做你发泄情绪的工具了。”她冷冷地望过来,“你现在很难吧,先帝一去,陛下就想方设法杀你,而你还想废了他扶小皇子上位。”她拿话激他,却不让他碰一下,更不会落一滴泪,柳蕴恼得脸色铁青,“出来!”

“我不!”她只在屋里瞧着,“你真可怜,靠着一个女人的泪,撑到现在。眼下,你还撑得住么?”

他以为,那就是他的报应。

没成想真正的报应在这里,他想下床逃离,可冬葵抱着他的脖子不依不饶,“夫君。”正如当年他不放过冬葵一样,冬葵定定地靠看进他的双眼,他再不照当年做,冬葵势必惊慌。

柳蕴仰面靠在床头,一把将冬葵的头按在自己肩膀处,他许久都没逼冬葵哭过了,当年分明是极为愉悦满足的,如今做起来只有狼狈不堪。

冬葵的哭声扎进他的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冬葵昏昏睡去,柳蕴久久未动。

那时,冬葵睡了一觉醒来,还惶恐着,他安抚了好几日,才消除冬葵的忧虑,兴许冬葵不想记得这些,第二日醒来,她发了会儿呆,才发出声音,“昨日你说,今日休沐,翰林院有人邀你做客,你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