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4/4页)

太子原本以为少师是不想参与纷争,所以才在此时告假,没想到竟然真的生病了。

缓解恶心后,季则尘眉眼染上一股懒意,对太子淡笑,“殿下不必忧虑,臣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殿下到时候出面就好。”

太子闻言心中微松,对他自然是放心的。

解决完积压心中的担忧,太子想到方才他的反常,遂关切地问:“少师可是什么病?看起来颇为严重,不如孤明日派太医上府来诊脉?”

季则尘淡笑,摇头:“无碍,只是最近试吃了些东西,过段时日就好了,不会影响殿下接下来的事。”

听他如此说,太子心下稍定下来,转头看了眼外面,“天色已渐晚,孤便不打扰少师了。”

太子深夜避开人群再度离去。

将太子送出去,季则尘再次回去,推开阁楼的门。

屋内的夏妃正百无聊赖地挑剔案上供奉的果子,在她前面挂的是一幅眉目仁慈的观音相。

听见身后的声音,夏妃转过头,目光在透白如一捧白雪的青年的周三上下打量。

季则尘忽视她的打量,行至不远处的蒲垫上坐下。

夏妃揪下葡萄咬在齿间,酸得她眯起眼,随口问道:“小太子送走了?”

季则尘颔首:“嗯。”

夏妃笑:“小孩子就是好骗,我在他面前演一场可怜的戏,他就什么都信了,而且他还学你,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和我说什么。”

夏妃顿了顿,调整嗓音,揉成少年的声音:“孤的王兄中,最敬重的便是央王了,母妃,孤实在是无法抉择,孤下不去手,不如以后放他回封地罢。”

“你瞧,刚和我说完,转头就来找你,看怎么杀人于无形,啧啧。”

夏妃咂舌,像是疯癫的戏子,笑得很愉悦。

相对她的疯癫,对面的青年冷静得如挂在墙上的神佛。

季则尘望着对面的女人,什么也没有说。

夏妃笑够了,坐在他的对面,视线露在他苍白的脸上:“一段时间不见,母亲的时奴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这时候才想起是他的母亲,眼中充满了怜悯:“你这副脆弱的模样,让母亲什么时候才能抱孩子?太子还太小了,母亲现在就指望你了。”

她忘记了他因为这些年过多用药,而无法使女子有孕。

“你想,母亲当年险些都要断气了,都还是怀上了你弟弟,小姑娘现在就在你的身边,哪怕是你一天到都和她做鸳鸯,长久的在她体内,过个一段时间怎么也该怀上了。”

“不是母亲对你苛责,你这样,她迟早要跑……”

夏妃像个着急的抱孩子的婆婆,喋喋不休地劝说着。

季则尘垂下长睫,没有仔细听她的话,而是专注地盯着苍白得透出青筋的手背,脑中浮起最近自己这几日的病态面容。

夏妃说了许久,见他不为之所动,摇着头离开。

室内彻底安静下来。

季则尘起身,跪坐在半人高的镜子面前,褪下上衣,伸出骨节苍白的手指,抚摸镜中的眉眼。

很病态吗?

他茫然地盯着镜中的青年,指尖拂过唇瓣、脸颊。

眼窝深邃,眉眼昳丽,唇色……真的是苍白的。

难怪她总想着要离开,谁都不愿意整日面对这张美则美,却颓靡得毫无生气的脸。

指甲蓦然失控地划过镜面,幽静的深夜中响起刺耳的尖锐声。

跪坐在镜前的青年面无血色,眼神空洞地盯着镜子里赤.裸上半身的自己,指尖控制不住去抚摸镜面,想在将非人的苍白掩盖住。

他应怎么才能养出来,往日那般夺人眼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