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4/4页)

钟宴笙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但是他咂摸不出来,迷茫地眨巴眨巴眼睛。

田喜也朝他眨眨眼睛。

钟宴笙又眨了眨眼,田喜意识到小殿下好像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嘴角抽了一下,低声讲意思讲明了点:“只要小殿下肯提携照顾几分奴婢那个不争气的干儿子,奴婢便感激不已了。”

钟宴笙恍然大悟,朝他点点头:“公公尽管放心。”

田喜这才又笑起来,转身回了书房。

钟宴笙在外头喝完了一盏茶,里头那俩人才被拖出来,一路都是拖拽的血痕,随之出来的还有淮安侯和萧弄。

见到钟宴笙,淮安侯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说不出口,钟宴笙猜到淮安侯肯定是担心了,虽然周围还有人看着,不便说话,但趁着不在老皇帝眼皮下,飞快朝着淮安侯眨了下左眼,礼貌乖巧地道:“侯爷,有机会再一起去垂钓。”

淮安侯:“……”

淮安侯心领神会了。

上次他带着钟宴笙去垂钓,告诉了钟宴笙,可以相信萧弄,还跟钟宴笙隐晦透露过一些不得已。

看来……迢迢都知道了。

淮安侯一时内心复杂之至,眼下却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因此只是平淡地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

萧弄也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路过钟宴笙时,学着钟宴笙跟淮安侯眨眼的动作,朝他眨了下左眼。

钟宴笙:“……”

哥哥,你不知道你的辈分有多大吗?

怪老不正经的。

他在外面吹了会儿凉风,感觉胃里没那么难受了,转身回到书房里,老皇帝兴奋劲还没过,看起来跟吃了乌香丸似的情绪高涨,脸色微微潮红,很有精神头地把钟宴笙留下,让他再说说对律法的见解。

钟宴笙也就怀疑淮安侯贪污那一阵,把大雍律法囫囵看了一遍,哪有什么特别的见地,硬着头皮跟老皇帝东拉西扯了半天,好在老皇帝也不是真的想听他的见地,听完了,才满足了那股兴致,兴奋劲渐渐褪下。

老皇帝如今年纪大了,情绪起伏一大,身体便开始感到疲惫,凉风一吹,就又咳了起来,咳了几声后,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愈见严重起来。

田喜一见着这个情况,轻轻拍着老皇帝的背,弯下腰低声道:“陛下,该服药了。”

服的是什么药,钟宴笙非常清楚。

老皇帝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像是有浓痰卡住了,痛苦地咳了半天,上不去下不来的,咳得嗓子剧痛,呼吸急喘,好半晌,才略微缓过来一点,抬起手,朝钟宴笙随意挥了挥:“小十一,回去吧,朕要歇下了。”

钟宴笙巴不得早点离开,应了一声,带着冯吉离开养心殿,回到明晖殿,想找霍双过来问话。

岂料一推开屋门,就见到了本该离开皇宫的萧弄,负手站在窗前,等在屋里。

见到屋里熟悉的高大修长背影,钟宴笙眼前一亮,脚步轻快得像只像鸟儿,乳燕归巢般,飞快往萧弄背后一扑:“哥哥!”

萧弄挑挑眉,转过身张开手臂圈住他:“见到本王就这么高兴?”

钟宴笙很依恋萧弄,又好几日没见了,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一半,已经不计较萧弄上次折腾他,还不给他擦干净腿的事了,急急忙忙地问:“哥哥,乌香丸换成了吗?”

萧弄揉了把他柔软乌黑的头毛:“第一次跟着本王干坏事么?这么兴奋。”

钟宴笙仰头看着他,急切地等着一个回答。

萧弄笑了笑,不再卖关子:“成了。”

钟宴笙的眼睛瞬时亮晶晶的,拉着萧弄坐下来,又紧张又兴奋,问了些萧弄那些边陲小国做乌丸的事,以此让心底再安稳些。

萧弄在外多年,见多识广,说起那些藩属小国的事,也信手拈来,除了乌香丸,还顺道讲了些其他有意思的见闻。

钟宴笙听完,沉思了会儿:“那哥哥,那些边外的人是不是也很擅长巫蛊之术?”

萧弄还以为他又开始忧心后颈上的蛊了,刚想开口截断,就听钟宴笙问:“他们会不会扎小人?”

萧弄:“嗯……嗯?”

原来是说这个巫蛊之术,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钟宴笙握紧拳头:“要不我们稳妥起见,再给老东西扎个小人吧?你一针,我一针,你一针,我一针,你一针……”

萧弄:“……”

萧弄沉默了良久,终于意识到,在他的带领之下,好像真把小孩儿带得有一点点歪了。

他昨日才知道,这明晖殿是先太子住过的地方。

想到这儿,定王殿下陡然如坐针毡,隐隐感觉背后有股凉风刮过。

他那位侄儿兼岳父,此时不会就携着他那位侄媳兼岳母,站在旁边指着他的鼻子在骂吧?

作者有话说:

先太子&太子妃: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