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破旧魇(二)(第2/2页)

她贴着他的耳垂吹出一口热气,银铃声悠悠,她的声音也跟着响起:“猜对了有奖励。”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姜屿挣开他的手,指腹沿着眉目往下,越过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唇瓣上,贴着磨蹭,力度轻得如羽毛轻扫而过。

屋内的木窗半开着,两盆茉莉被搬出了窗台,在阳光底下晒着,随风溜进来几缕清香。

花香太浓了。

谢知予分不清到底是她身上的香气,还是那两盆茉莉花的香气,两种相似的味道交缠在一起,薰得他耳尖发热,不太好受。

她的指尖微凉,点在他唇上,温差分明。

他如在沙漠中千里跋涉,急切地渴求着这点凉意,微微张开嘴,含住了她的指尖。

可这还是不够。

仅有一点点的凉意很快被他同化,变成一滴沸水,搅入他湿热的口腔中,流遍全身,热意沸腾,汹涌难耐。

他快要受不了了,握住她的手腕,哑声唤她:“师姐……”

“我帮你?”姜屿指尖沾着晶莹的水光,擦过他的薄唇。

谢知予喉结滚动,喘息着点了下头。

他什么也看不见,一切便只能由她来主导。

姜屿反握住他的手腕,摸到那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沿着边缘虚虚描绘。

抚在腕上的痒意让他的觉得难受,便抓住她的手,叫她不要再乱动。

他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带,拖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姿态强势,话语却是向她祈求。

“师姐,帮帮我吧。”

姜屿被他贴得紧,热得出了些汗。

她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按下他要去摘发带的手,说:“别动,就这样。”

“可是我看不见你……”话只说到一半,谢知予陡然噤了声。

少女常年练剑,手心却是细腻光滑的,柔软得就像水一样不可思议,温柔的,轻易激荡起千层的涟漪。

阳光从身后的木窗穿进来,照在他雪白的脸上,仿佛被晒化了般,透出浓艳的糜色。

虽然有发带遮挡,但姜屿总觉得他的眼角此刻也一定红透了。

庭院里的清风摇动花枝,斜斜地从窗角探进来几枝。

姜屿伸长手,摘下开得最好的那朵白花,洁白若雪,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她小心捧在手里,指尖贴着花瓣的边缘描摹,稍稍一用力,无意中戳到了花蕊,沾上一点花粉。

谢知予握着她的手如绷紧的弓弦,身体轻颤,忽然俯首下来,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

姜屿说:“……我弄花呢,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身躯内部的热意似波涛翻浪,沸腾的水滴走过每一寸神经。他沉溺在这股浪潮里,脑海被占据了,一思一行完全跟着她的指引走。

“师姐、师姐……”他的话语颤抖,断断续续,身体也在颤抖,却不再是因为害怕眼前的黑暗。

他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浮木,在浪潮的拍打里能依靠的人只有她。

“我在。”姜屿回应他,抬起他的脑袋,见他失控的泪珠打湿了发带,顺着脸颊掉落。

好可怜。

可怜得让她莫名起了一点坏心,另一只空着的手挡住了他不断溢出的话语。

胸腔里的空气所剩无几,他在濒死的窒息里,身体绷得极紧,无助仰起的颈侧也泛着红潮。

姜屿握紧那朵白花,加重了力气,将它揉捏、碾碎成一滩花泥,有着馥郁花香的汁液从她指缝滴落。

她终于松开他,也扔掉白花,拍拍手,摘下了蒙眼的发带。

新鲜空气在一瞬间重新灌入肺腑,仿佛在水里泡过一样,谢知予额发汗湿,头脑发晕,眼底涌起窒息般的水意,眼尾也早就湿透了。

他看着姜屿,脸上有点红晕,投向她的眼神是迷蒙的,带了一点病态般的痴迷。

怎么会生气呢?

好爱她好爱她好爱她好爱她。

所以她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姜屿扶着他的肩膀,侧过身子从梳妆台上拿了块干净的帕子擦手,擦到一半却突然顿住,有些好奇地舔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院子里种的是什么花?好甜。”

谢知予怔了少倾,热意似乎又起。

他眼中欲.望翻涌,爱意积蓄如湖水,通通在此刻骤然爆发出来。他扣住她的后颈,用力吻住了她,像是要把心中那些无法用言语诉说的爱意都传达给她。

呼吸交融,炽热淆乱。

却在下一刻,院外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将两人的理智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