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4/4页)

「电影确实是好,可也挺让人担心的,他说哪段心境像,前半段还是中半段?」

「都有吧,就最后不一样,无名混混留下了,死在十七岁,他走出去了。」

「他走出去了吗?」

……

这条评论下面是空白,刷了好几次都没有新评论,商南淮放下手机,抬头看了看触手可及的明媚暖阳。

这地方的阳光是真好,明亮到有点耀眼,把人晒得暖烘烘犯困。

不远处绿草如茵,商南淮坐在咖啡店的半旧木椅上,又刷了一会儿手机,发现节目组那边也暂停直播了一天。

这不奇怪,出了这么大的事,谁有心思直播,看客都无心再看些生硬尴尬的客套寒暄。

节目组没直播,但放出了编剧的创作思路,也放出完整的文字版访谈,放出了删减前的原剧本。

商南淮看过原剧本,他是主演,他当然看过,知道删掉的戏是什么内容。

删掉的那场戏,“无名混混”本该在临死前回家。

电影给的信息极端吝啬,沈灼野的所有戏都是外场,破败的钢厂、阴暗的街巷,呼啸得仿佛不会停下的风雪。

如果那段戏拍出来,观众跟着镜头,跟着重伤的“无名混混”一路蜿蜒的血迹回家,会发现他的家和主角的家是一个。

为什么是一个,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住在一个屋檐下却从没有对手戏……这些问题都留白,留给观众去发散猜测。

这其实是个很值得琢磨的结局,删掉它很可惜,连编剧也觉得可惜,但最后还是忍痛放弃。

「因为他不会回家。」编剧在文字版访谈里说。

「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连累他待的地方。」

这个“连累”的含义很广,包括一个温馨、暖和的家,不该受这种“无妄之灾”——至少他认为这是无妄之灾。这么好的小房子,不适合做凶宅。

「他不会回家。」

「他发现自己活不久,就不会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