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莫尔传 关于旅行(第6/7页)

大自然的特殊礼物:美、强壮、灵敏,乌托邦人倍加珍惜与爱护。与动物只能享受食物不同,人类可以尽情地赞美大自然的神奇壮美,辨别出音乐的悦耳与否。他们认为,耳朵是用来聆听的,眼睛是用来察言观色的,鼻子是用来辨别气味的。这些东西都是人类立足于万物之间的法宝,是自然的恩赐,是美好生活的调节剂。他们的规则始终是:不因小的快乐而放弃大的快乐,不要乐极生悲,将快乐转化为痛苦,在他们看来任何没有兴趣的快乐必然导致痛苦的诞生。一旦我们对大自然赐予我们的美丽不屑一顾,无端地耗费精力,使自己的行动变得缓慢而不再灵敏;无端地解释,损害健康,损害人与自然的关系。这是多么的不理智,多么的没有人性啊,多么的残忍,多么的忘恩负义!这便是不敢承担义务,否认大自然的一切恩赐。一个人这样地自暴自弃,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几分钟热情而关心别人或者希望通过牺牲上帝的恩赐而得到更大的快乐。要不然这种人不会只因为不真实的道德层面的考虑,或者想忍受根本子虚乌有的痛苦和不幸,进而采取不理智的方法折磨自己。

总之,上面涉及的内容是乌托邦人关于德行与快乐的理解。如果上天不能再造一个更十分精明的宗教去诠释德行与快乐的真谛,那么他们对德行与快乐的理解便是至理名言了,没有比这更为准确的了。这究竟是否正确,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去深究。我们的职责是对他们的制度加以叙述,而不是对其深入探究。

我深信,就其法律规定,这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加优秀的民族了,他们的幸运无可比拟。他们身形看似单薄却生机勃勃。相比而言,我们强壮得多了。尽管他们的土地不是很肥沃,气候也不太适宜,他们的身材还算高大,能根据气候的变化,加强锻炼,增强自身的抵抗力。他们通过细致的耕作,使土壤变得肥沃。可以说没有一个国家可以与他们的粮食产量和牲畜的数量媲美了,没有一个国家的人能比他们生命力旺盛却又没有什么病痛了。在这里,他们总是细致地从事自己习惯的工作,并且很好地利用自己的技艺和体力对土地加以耕作。更让人不解的是他们能轻易地用手将树木连根拔地而起,从一个地方移植到另一个地方。他们将树木种植在河边或者城郊,主要是考虑到木材运输的方便,而非土壤的肥沃。陆地运输木材的花费可不比粮食低。他们聪明能干,和蔼勤劳,能力强,喜欢安静恬淡地过日子。他们也习惯于体力劳动,特别是要花费体力完成的工作。他们对智力的开发也积极努力,尽管他们的工作是不需要消耗太多脑力。

我们给他们讲述古老的拉丁民族,但没有太多的东西值得推荐,除了诗歌和历史。可谈及希腊的文学和科学时,他们表现得异常的兴奋,要我们仔细地讲解,以便其日后从事相关的研究。我们首先教他们学习希腊的文字,这也是出于我们的负责,让他们觉得我们是愿意教授他们知识的,而不是敷衍了事。效果很明显,我们稍微的讲解,他们表现得十分好学,我们也感觉没有做无用功。他们轻松地学会了字母的写法和发音。他们对单个字的记忆很快,而且翻译得恰到好处。他们总能取得令人匪夷所思的成绩。然而,他们都是成年人,大多数都是元老院会议根据个人能力选出来的有学问的人,并且很乐于学习。因而,不过三年的时间,他们对希腊文基本是了如指掌了,除非原文翻译有错的地方,基本是没有任何来自阅读上的困难了。

可能是由于血缘关系较近的缘故,他们学习希腊文显得得心应手。我大胆地推测,这个民族的祖先来自希腊,因为除了文字像波斯文,他们的城镇和官职的名称都有希腊文化的印记。当我第四次出海时,船上除了一大捆书,没有其他任何的货物,我意志坚决,就算永远无法回来,也要长时间留在乌托邦。我送给乌托邦人大批的著作,有柏拉图的,更多是亚里士多德的名著以及西俄夫拉斯搭丝关于植物的著作。不幸的是那本关于植物的论著缺损了很多。事情都怪我,疏忽大意,在船上的时候,被一只顽猴拿去撕毁了很多。在乌托邦,人们很看重我们带去的书籍。关于语法的书籍只有拉斯卡利的。除了黑西基阿西和代俄斯科利提斯的著作,我没带狄奥多的著作和多余的用于翻看的字典什么的。他们十分喜爱卢托克的作品以及琉希安的幽默风趣的笔法。他们喜欢的诗歌作品多是亚里斯多芬、荷马、欧力比德斯和索福克里斯所著,索福克里斯的著作是希罗多德用小号字排版印刷的。涉及历史学方面的著作,多是修西迪斯、希罗多德、赫罗提安等所著的历史大作。当然远不止于此,我的伙伴阿彼奈德带去了医书,希波克拉底的著作,和枷楞的“小艺术”。在他们看来,最缺乏的不是医药方面的书籍,但他们对其的强烈渴望强过了其他任何的民族。他们认为医药是哲学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可以用其探索自然的奥秘,并从中体会快乐,接受洗礼和造物主的恩惠。并深信,造物主是按照一定法令,让人类来窥探宇宙万物的密码,万物之中仅有人类能够做到这一点。因此,造物主偏爱那些对它有浓厚兴趣,对它认真观察,对它产生敬畏的人,而对那些探索自然奥秘态度散漫、麻木不仁、毫无灵感的没有理性思考能力的野兽一般的人,嗤之以鼻,没有丝毫的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