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 税务调查背后的秘密(第17/27页)

“可你们都还不到四十岁啊,都已经白头发了。”嘉丽连声叹息。

崔冰冰看柳钧说得天花乱坠,她想也只能这样,要不然告诉嘉丽了,能让嘉丽做什么,瞎操心?或者让嘉丽盯住钱宏明?可钱宏明是盯得住的吗?崔冰冰都没把握盯得住钱宏明,钱宏明从事的那套,精准地钻了政策空子,而且在一个个大幅度跨领域的政策空子之间将钱运作得游刃有余,崔冰冰曾经试图摸清那路线,等弄清后,她也叹为观止,不得不承认钱宏明的脑瓜子灵活好用,配那个“钱”姓,其实那一套也是技术,是高级的软技术门槛。如此说来,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起码钱家可以风平浪静。

嘉丽这几天囤积起来的担忧被柳钧和崔冰冰搭档着解说,如冰雪见暖阳,消融得很快,一会儿便无话可问了,觉得该说的都让两人给解决了。柳钧见此就提出由他开车送嘉丽回家。

但是嘉丽上了车,还是道:“可是柳钧,为什么我总是提心吊胆呢,总觉得有什么意外或者不测即将发生,可是我一点情况都摸不清楚,帮不上宏明的忙,甚至我担心拖累宏明。”

“你瞎操心是多余的,不过你如果有意识地做一些危机防范工作,在家中建立宏明之外的另一道保险,我认为很有必要。我跟阿三结婚的时候是签约公证财务独立,当时阿三想不通,但是现在我们虽然钱混在一起用,可形成新的共识,那就是账户依然分开。说难听点儿,从法律上从人情上都说得通,万一我有什么事,影响不了阿三的财务,阿三有什么事,影响不了我。我们在家中建立多道拦水坝,我们最大限度保存实力。”

“可是我不工作,我的财务就是宏明的财务,甚至我爸妈的财务也是宏明的财务,外人一看就门儿清。”

到钱家楼下的时候,嘉丽让柳钧在车里等等,柳钧以为嘉丽又是给淡淡买了什么东西,却见嘉丽拎下来一只帆布包。等嘉丽坐进车里将包打开,柳钧见到一摞摞的钱,他凭经验估计,有十几万。

“这些都是宏明每月交给我的家用多出来的,宏明让我使劲儿用,我用不完就存在保险箱里,让宏明哪天钱紧了可以拿去,起码可以给同事发个工资。宏明一直不看也不要。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得进去,我在别的地方帮不上宏明,设个双保险还是可以。请你把这些钱拿去,帮我存上,用你的名字。我以后经常会交现金给你。”

“也是个办法。不过……这任务可不可以交给宏明的姐姐?我这就带你过去。我……我连我自己都信不过。”

“我更信任你。”

柳钧提出要写收条,嘉丽也不答应,嘉丽只提出一个要求,知情范围限在柳钧、崔冰冰、她与钱宏明这四个人中间。柳钧就这么平白拎了一包钱回家,跟崔冰冰一说,两人一起惊讶,柳钧连连自夸自己好人品,倒是暂时忘记东北那边今天打来的电话,那是明确告知有录音记录的电话,那边哪儿那么容易放过他。不过凭他对那些人问话的推理,他怀疑安总没招供他这件事,当然,只要安公子还好好待在澳洲不回国,也当然,安公子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回国。这年头谁也不傻。当然,他的出境记录给查出来了,但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除非他们大动干戈查他德国信用卡的账户。更何况,向安总送钱的又不止他这一家,他可不必傻傻地将来自东北的压力化作自己惶惶不可终日的动力,他现在别的不说,首先得赢了这场攻心战术。好在工作很忙,多的是事情让他分心。

梁思申结束上海公司的交接,以后脱身具体事务,改为把握大方向,于是闲下来的她一个华丽转身,开始好好生活,继续爱好。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工作专心的人做其他事也不会三心二意。梁思申好好捡回数学一看,原来已经丢得七七八八,心里一急就化为行动了,在研究中心边做边学,进境神速。于是宋运辉不得不经常晚上亲自过来将老婆拖回家。

由此,宋运辉更了解东海一号分段研发的进度和难度,原来柳钧那孩子叫唤得不响亮并不意味着没麻烦,这种人越发对宋运辉的胃口,他也是个遇到苦难不愿吭声的。可是他再努力帮柳钧,虽然总算挤入政府接济名单,帮柳钧获得无息贷款,可腾飞作为名单中唯一私企,而且又是好死不死没有噱头的传统制造企业,最终只拿到六百万的最小额度。宋运辉简直无颜见人。

柳钧却还是高兴得跳了,六百万,大旱逢甘霖,几滴也好啊。他将资金全数投入腾达,将新开工的腾达热气腾腾地运转起来。腾达与腾飞的理念大大不同,腾达降低品质,但是大大地跑量,又通过罗庆有效开拓市场,尽力将产品全数转化为资金,并提高资金周转,于是开户银行账户上的资金流飞速加大,而且流转迅速,月进账额度终于庞大到让开户银行动心的地步。崔冰冰瞅准时机,搭准那家开户行信贷主管的脉搏,让柳钧适时出面向开户银行申请扩大授信额度。这种情况下,适合申请银行承兑汇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