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5/7页)

张志诚说:“戴梦岩四处托关系,开出天价要捞你,这也是剧本里写的吗?”

叶子农笑笑,说:“您跟梦姐较什么真呀,她识字儿吗?”

张志诚说:“NRG联盟吃饱撑了的?”

叶子农说:“这您得问NRG联盟了。”

张志诚说:“你这个态度,怎么解决问题呢?”

叶子农说:“我人五人六了,一圈儿人都成了婊子,这么划算的事我干不出来,那得缺几辈子的德才能修成啊,我还没修炼到能这么不要脸。”

张志诚说:“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我会对报告做技术处理,不会让你为难的。”

叶子农说:“这里是国家机构,您是行使国家权力的官员,我作为公民在这种地方说话是不可以说完不认账的,不用谁来做技术处理,这是一个公民对国家的尊重。”

张志诚沉思了片刻,起身走到办公桌拿起电话,摁了一个号码,说:“我出去,把车钥匙送过来,我自己开。不要保卫,不许任何人跟着。”

放下电话,他掏了下上衣口袋看看有多少钱,然后对叶子农说:“跟我走。”

叶子农跟着张志诚出了办公室,楼道里很安静,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走到楼梯口时,正碰上来送车钥匙的秘书和司机,张志诚接过钥匙也没说话就下楼了,秘书和司机跟到楼下汽车旁,眼看着张志诚开车带叶子农走了。

夜幕已经徐徐降临了,张志诚一出大门就打开了车灯,一路向繁华区行驶。叶子农放下点车窗,点上一支烟,也不问要把他带到哪里。

几分钟后,张志诚平静地问:“想吃点什么?”

叶子农问:“吃的啥饭呢,有说道吗?”

张志诚说:“我请客,实打实我个人掏腰包,绝对不入招待费。”

叶子农说:“哦,那就吃烤鸭。”

张志诚说:“你倒真不客气。”

叶子农说:“下顿饭在哪儿吃还不知道呢,那还不逮住一顿是一顿。”

张志诚说:“不是我抠门,这个点儿吃烤鸭肯定没单间了,大厅里人多眼杂,还是别太招眼了。你再挑个地方,你挑的地方你放心,别说我事先装录音了。”

叶子农说:“那就找个快倒闭的饭馆,清静。”

他们沿街寻找,找到了一家门头气派却异常萧条的饭馆,门口贴着转让的告示,大厅里空空荡荡,服务员们个个都闲得无所事事。他们要了一个包间,随便点了几个菜。

张志诚给叶子农倒了一杯啤酒,说:“这里不是国家机关,我也不是官员,纯粹是私人聊天。咱先订个规则,就是说了不算、说完就可以不认账的规则。再加上没凭没据,这说完就可以不认账就算搞扎实了。”

叶子农说:“你私自把人带出去,万一出点差错你说得清吗?怕是你兜不住吧?”

张志诚说:“你知道这个呀?知道你还黑我?”

叶子农说:“没黑你,你可以公事公办嘛。”

张志诚说:“是孙子我不会放过你,是爷们儿我不会委屈你,不会因为你有不便之隐就不管你死活。国家把我搁这位置不是让我吃干饭的,想不吃干饭就得有点担当。我先把我心里想的告诉你,我今天也有点来气了,我心说:小子,爷今天也犯一回二,我撑着你!我倒要看看你能圆乎个啥人模狗样。”

叶子农说:“没啥说的,那我就圆乎圆乎。”

叶子农从柏林债权人会议到布兰迪来访,从普林斯送邀请函到与乔治总裁见面,从沃尔斯所谓的面试到红川警方传唤……原原本本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其间除了服务员进来上菜稍有停顿,几乎全是张志诚在听叶子农叙述。

听完叙述,张志诚沉默了很久,问:“你还没看题,怎么就断定乔治错了?”

叶子农反问:“现在让你否定中国以马克思主义为理论基础,你需要判断吗?”

张志诚说:“你不能要求每个党员干部都能弄通马克思主义,这不现实。我就基于一个简单的判断,如果别的都行了,中国也就不需要十月革命一声炮响送来马克思主义了。我和更多的人一样,我们靠信仰,相信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能够发展中国。”

叶子农说:“那得先声明,可不是俺对您不恭不敬,这个问题它较真不是,凡是懂的不用问,凡是问的说了也未必懂,越不懂越会觉得说的人装神弄鬼。”

张志诚点点头说:“嗯,你说。”

叶子农说:“凡是能推导出我该签那份合同的原理设置,就必然是有漏的。或者说凡是能推导出错误结论的原理设置,就不可能是究竟的。甭管他的具体设置是什么,都必然是有漏的,只是这么漏与那么漏的区别。乔治设置的相对与绝对的命题,是边见有二,他自己都知道是错的,这个错是个逻辑陷阱,是引导我去承认变与不变的那个命题,只是乔治不知道变与不变的命题虽去二归一了,但也只是出离了边见有二的境界,去二仍着一,并不妨碍一仍有漏,不空嘛。乔治如果出离到了去二不着一,他一定不会叫我去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