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别集(第17/18页)

香三十六岁小影” 。

又我曾见有《十二楼墨缘录》一书,题“吴放剑门撰” ,因此可知《十二楼丛书》本亦吴剑门所刻,即余跋所谓“刊木虞山,今亦散失” 者。此本则其室人香女士从旧存本录副印行者。但此本卷首有咸丰五年乙卯长至日钱塘女士关锳作骈文序,而十二楼刻本却没有这篇序文,我在三十年前所得本上见过,可能是香女士从那一本上钞录补入的。

第三本在徐乃昌刻《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中,收词九十九首,其八十八首次第与吴氏二本同,其后十一首,就是金武祥的补佚,此本大概是根据可月楼本刊刻的。徐乃昌刻此丛书,将各书原有的序跋大都删削,故此本亦无关锳的序文。

最近,又借得一本《秋水轩词钞》,是顾文彬的手录本,录词五十四首,又附摘录警句十二段。后有顾氏识语云:

《秋水轩词》一卷,毘陵女史庄盘珠作,从友人姜君春浦借钞,删存十之六。春浦为余言,女史年十七,归士人某,某忌其才,琴瑟之好以间,郁郁而卒,年仅二十有一。其夫取其遗稿尽火之,而所存诗四卷、词一卷,皆零星拾得者。读其词,凄恻缠绵,怨而不怒,所谓古之伤心人别有怀抱者,非耶!余维才女命薄,自古皆然,若女史之见忌于夫,赍志以殁,其厄尤奇,其情益可悲矣。诗四卷,闻在其侄某处,异日购而录之,合梓行世,当与《兰欬集》并传不朽已。

咸丰丙辰正月廿七日襄河舟中元和顾文彬录毕并识

可见这是一个选钞本,“删存十之六” ,得五十四首,则姜春浦借给他的一本,恐亦只八十八首。庄莲佩诗,我所见者只一卷五十七首,此跋说有四卷,亦是前所未闻。又顾氏似乎未知《秋水轩词》已有道光中费氏刻本。至于庄莲佩的身世,顾跋所说,亦与诸本不同。莲佩所嫁同邑吴轼,字承之,余端跋称“孝廉” ,应当是一位举人。莲佩卒后,曾抄其词二十八首给门生费瑄,费氏为之刻本流传,这就是道光中本。照此情况,似乎这位吴孝廉也不至于忌妻之才而将她的遗稿付之一炬,顾跋所言,疑非情实。但关锳序文中有一段云:

嗟嗟灵羽牢笼,总因文彩;爱河清浅,难免风潮。以夫人孕月为怀,刈花当舌;鹿卢自创一格,灯盏能辨四声。固宜匏爵芳缘,文箫善匹;效茧绵之一气,学磝碻之双声。而乃嫁杏于梨,种莲非耦;鸹鸧为同心之鸟,乌鹊成情尽之桥。宜其弱质娇罗,丰肌减玉;酒肠盛泪,怨翠凹眉。未色禅心,溅成泥絮;从无泪眼,晴到梨花。卒至香褪蜂腰,瘦飞龙骨;蝉弃秋前之蜕,蚕馀死后之丝。为素为缣,则新人已故;营斋营奠,则分俸无闻。呜呼悲已。

这又分明是说伉俪之间感情不佳,其夫别纳新宠,莲佩殁后,其夫亦无所悼念。以顾子山跋印证此文,则莲佩身世实甚可悲。余跋所云,转为文饰。这一件疑案,尚待求得其他资料,方能考定。

我所借到的顾钞本中,夹有一纸条写道:

此钞共五十四阕,咸丰丙辰萧山丁氏有刻本,则只四十六阕,且字句各有参差,而署题亦钞本为完备也。如“甲寅元旦” ,刻本无“甲寅” 字;“病后赋赠静轩大嫂” ,刻本作“病中寄静大嫂” 。

这是近人校读后所记,由此可知《秋水轩词》又有咸丰丙辰萧山丁氏一刻,仅四十六首。顾文彬钞藏本,在咸丰丙辰正月,萧山丁氏本恐尚未刻成。《浣溪沙·甲寅元旦》是集中第一首词,我所见诸本均不作“元旦” ,这个本子恐怕是《秋水轩词》的第二刻。

综合以上资料,我所知见的《秋水轩词》已有十种版本,而诗则仅见过冒氏、盛氏两本:

1 《秋水轩词》一卷(二十八阕),道光中费瑄刻本。

2 《秋水轩词钞》一卷(五十四阕),咸丰六年正月元和顾文彬钞本。

3 《秋水轩词》一卷(四十六阕),咸丰六年萧山丁氏刻本。

4 《秋水轩集》诗一卷(五十七首)、词一卷(八十八首),光绪初思补楼盛氏聚珍本。

5 《秋水轩集》(诗五十七首、词八十八首,有金武祥补佚诗及断句),如皋冒氏刻本。

6 《秋水轩词》一卷、《补遗》一卷(共九十九阕),光绪廿一年(1985)可月楼刻本。

7 《盘珠词》一卷(八十八首),《十二楼丛书》本。

8 《秋水轩词》一卷(九十九首),《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本。

9 香室校订《盘珠词》(八十八首),民国十一年铅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