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亚尼纳来的消息(第6/8页)

“噢!天哪!我们这个时代需要承认的事情实在太多啦!”

“那完全是时代的错误。”

“可您准备实施改革吗?”

“是的,如果和我有关系的话。”

“嗯!您真刚强,我的好人!”

“我知道我确实刚强。”

“您不想听好的忠告吗?”

“朋友的忠告当然要听。”

“您认为我够不够得上那个称呼呢?”

“当然够得上。”

“嗯,那么,在带着证人到波尚那儿去以前,对这件事情可以再去了解了解。”

“跟谁去了解?”

“跟海黛,比方说。”

“咦,何必要把一个女人扯到这里面呢,她对这件事情能发挥什么作用?”

“比方说,她可以向你保证,说令尊对于总督的失败和死亡毫无关系。或者,如果正巧他的确牵连到了里面,这件不幸的事情也——”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亲爱的伯爵,我绝不能承认这么一个假设。”

“那么,您也拒绝这个了解内情的方法了?”

“我坚决予以拒绝。”

“那么我再要给您一个忠告。”

“说吧,但希望这是最后的一个了。”

“也许您不愿意听吧?”

“恰恰相反,我要请你说出来。”

“在您到波尚那儿去的时候,不要带着证人,自个儿去见他。”

“那可是违背惯例呵。”

“您的情况本来就和一般情况不同。”

“您为什么要我自个儿去呢?”

“因为那样,这件事情就可以由您和波尚私下解决。”

“请再说得清楚一些。”

“可以。如果您要波尚更正消息,您起码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心甘情愿地那么去做——只要他愿意更正。您在这方面,最后结果也一样。如果他拒绝那么做,到那时再找两个外人知道您的秘密也还不迟。”

“他们不是什么外人,而是朋友。”

“啊,但今天的朋友就是明天的仇敌——波尚就是一个例子。”

“所以您劝我。”

“我劝您得谨慎。”

“那么您劝我一个人去找波尚。”

“对,而且我可以告诉您理由。在您希望一个人的自尊心向您让步的时候,您在表面上至少必须做出不想伤害它的样子。”

“我相信您是对的。”

“啊!这就再好不过了。”

“那么我就一个人去。”

“好吧,但您能干脆不去就更好。”

“那我做不到。”

“那么去吧,这起码总比您刚开始的想法好一点。”

“但如果不管我多么谨慎,而最后我还是不得不决斗的话,您愿不愿做我的陪证人?”

“我亲爱的子爵,”基督山郑重地答道,“您一定也看出来了,在今天以前,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在什么地点,我始终都听您的吩咐。但您刚才要求的那件事,我就爱莫能助了。”

“为什么?”

“不说也许您将来会明白。眼下,我要求您原谅我暂时保密不说。”

“好吧,那么我就去邀弗兰兹和夏多·勒诺。他们办这种事情是再恰当不过的人选了。”

“那么就这样吧。”

“但如果我真的要决斗的话,您肯定不会反对教我一两手射击或剑术的喽?”

“那个,也绝对不可能。”

“您这个人可真古怪!您什么事情都不想插手。”

“您说得很对——这是我处世的原则。”

“那么,这件事情我们不谈了。再会,伯爵。”

马尔塞夫拿起他的帽子,离开了那个房间。他在门口找到他的双轮马车,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怒气,马上赶车到波尚家里去。波尚在他的办公室里。这是一个阴暗的房间,看上去处处都是灰尘,从没人记得的年代起,报馆编辑的办公室就是这么个样子。仆人通报阿尔贝·马尔塞夫先生来访。波尚要他再重说一遍,但还是有点不相信,他喊道:“请进!”阿尔贝进来了。波尚见他的朋友跳过和踩踏着散乱堆放在房间里的报纸走进来,就发出了一声叫喊。“咦!咦!我亲爱的阿尔贝!”他把手伸给那个青年说。“你这是怎么啦?是发疯了还是就想来和我一起吃顿早餐的呢?想办法找个地方坐吧,那盆天竺葵的旁边有张椅子,房间里就这么张椅子了,让我不忘记世界上除了纸张以外还有别的东西。”

“波尚,”阿尔贝说,“我是来找你的报纸说说话来的。”

“你,马尔塞夫?你有什么事情要找它说话?”

“我希望那里面的一段话要予以更正。”

“你指的是哪一段言论?但坐下再说吗。”

“谢谢你。”阿尔贝说,冷淡而机械地鞠了一躬。

“现在请你把那段话的意思解释一下吧,它为什么会让你不高兴?”

“那段话影响了我家里一个人的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