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杜伊勒里宫的小书房(第3/4页)

“啊,陛下,恐怕您对这个可怜的青年太不领情了,他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满怀极大的热情,来给陛下送一份有用的情报,是萨尔维欧先生介绍给我的,看在萨尔欧维先生的面子上,我也求陛下就接见他一次吧。”

“萨尔欧维先生?是我弟弟那个侍从官吗?”

“是的陛下。”

“他在罗赛。”

“是从那儿写信给我的。”

“不,但是他极力向我推荐了维尔福先生,要求我带他来见陛下。”

“维尔福先生!”国王喊道,“那个信使的名子叫维尔福吗?”

“是的,陛下”

“他从马赛赶来的吗?”

“是的他亲自赶来的。”

“您为什么不早提起他的名字呢?”国王问道,“而且还很有野心,真的!您知道他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他的父亲?”

“是的,叫诺瓦蒂埃。”

“是那个吉伦特党徒诺瓦蒂埃吗?是那个做上议员的诺瓦蒂埃。”

“就是他。”

“陛下怎么用了这么一个人的儿子。”

“勃拉卡斯,我的朋友,你知道的真是太少了。我告诉过您,维尔福是很有野心的,只要自己能成功,他什么都可以牺牲掉,甚至于他的父亲。”

“那,陛下,人可以带他进来吗?”

“马上带他进来,公爵。他在那儿?”

“就在下面,在我的马车里。”

“立刻去叫他。”

公爵就象个年青人那样敏捷地走了出去,他尽忠国王的热忱使他年青了许多,房间里只剩下了路易十八。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半开的贺拉斯诗集上,嘴里喃喃说到“Justumettenacempropositivirum[拉丁文:一个正直而坚定的人。]”勃拉卡斯公爵以他下楼时的同样速度回来了,但一到了候见厅里,他又不得不停下来等待通告。维尔福穿的不是进见时的服装,再加上那种风尘扑扑的外貌,引起了司仪大臣勃黎齐的怀疑,他对这个青年竟敢穿这样的衣服来谒见国王陛下感到非常惊讶,但公爵终于用“奉国王之命”几个字排除了一切困难,所以不管这位司仪大臣的意见如何,不管他如何尊重他的戒律,维尔福还是被通报了。

国王仍是坐在公爵离开他的那个老地方,门一开,维尔福发现他正面对着国王,那青年法官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停了脚步。

“进来,维尔福先生,”国王说,维尔福鞠了一躬,向前走了几步,等候国王垂询。

“维尔福先生,”路易十八说,“勃拉卡斯公爵告诉我说你有很重要的消息要报告。”

“陛下,公爵说得不错,我相信陛下一定会意识到它的重要性的。”

“在还没有谈正事以前,你先告诉我,先生,依你看,这件事情真的象他们对我说的那么严重吗?”

“陛下,这个事情的确很严重,我希望由于我来的正是时候,事情不至于无法挽救。”

“你尽量说吧,先生,”国王说,他开始被勃拉卡斯脸上的神色和维尔福激动的语气打动了,“说吧,先生,请从头说起,我喜欢一切都有条有理。”

“陛下,”维尔福说,“我向您保证献上一份可靠的情报,假如由于我很焦急而出现有些地方语无伦次,请陛下恕罪。”讲完了这一段谨慎而又巧妙的开场白之后,维尔福向国王瞥了一眼,看到了他那威严的听者面露慈祥,这才放下心来。于是,继续说:“陛下,我尽可能快点到巴黎来,是向陛下报告一件我在执行任务时发现的事情,这不是象每天在下层阶级或军队里所发生的那种无足轻重的、平凡的暴乱,它的确是一次谋反——是一次威胁到陛下王位的的谋反。陛下,逆贼武装了三条船,并定下了阴谋计划,那计划既狂妄,又可怕,此时此刻,他已经离开了厄尔巴岛,去哪儿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要在某一个地方登陆,不是在那不勒斯,就是在托斯卡纳海岸,甚至可能到法国海岸,陛下不会不知道,这个厄尔巴岛之主与意大利和法国都保持着联系。”

“我知道,先生,”国王说,并显得十分激动,“最近我还获得情报,知道那拿破仑分子在圣·杰克司街集会妄图死灰获复燃。但请你说下去,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陛下,我是在审问一个马赛人时知道的,我对他已经注意到了好长时间,他是在我离开的那一天被抓起来的。他是一个不安分守己的水手,我一向就怀疑他是一个拿破仑党分子,最近他秘密到爱巴尔岛去了一趟,在那儿见了大元帅,大元帅叫他带一个口信到巴黎,给一个在巴黎的拿破仑分子,只是巴黎的那个拿破仑分子叫什么名字,我没能盘审出来,但口信内容我已经知道了,就是这个人要招集人马——不久就要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