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宫博物院藏《清明上河图》是赝品?!(第9/24页)

  说到这里,素姐故意拖了个长腔儿,直到我急切地伸长脖子咳嗽了一声,她才继续说道:“《清明上河图》画的是汴梁市井,里面举凡饭庄、酒肆、民居、车马铺、杂货铺,都刻画得非常精细。其中有一处画的是赌坊,有四个赌徒围着台子在扔骰子。骰子一共有六枚,其中五枚都是六点朝上,还有一枚仍在旋转,赌徒们都张口大呼。汤臣告诉严世藩,按照常理,这几个赌徒应该喊的是‘六、六、六’。而宋代汴梁口音里‘六’是撮口音,要把口卷成圆形,而这些赌徒却都是张开大嘴,用的是闽音。从这一字之音,可知这是赝品。”

  “不是说默摹得一模一样吗?”我在黑暗里举起了手来,傻乎乎地问道。

  “古代又没有复印机,也没有照相机,而《清明上河图》又以海量细节著称。王姓外甥只凭着记忆临摹,难免有些偏差,这些细枝末节想当然地一笔带过,未及深思。”素姐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继续说道,“得知王忬进献的居然是赝品,严世藩勃然大怒,回报严嵩。严嵩怀恨在心,将王忬寻了个别的罪名害死。这时汤臣又告诉严世藩,说这张赝品如此逼真,执笔者一定亲眼见过真本。严世藩按图索骥,查到王某,又查到陆家。一打听,发现陆夫人已死,真本已被陆家人变卖到了昆山顾家。严世藩施展手段巧取豪夺,从顾家将真本抢了过来,放在府中收藏。可他没想到的是,王忬有个儿子,一直对他咬牙切齿,怀恨在心。他叫做王世贞——这个人你知道吧?”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这个人的名字我听过,是万历年间相当有名气的一位文史大家,明代的文学家里,他能排进前五,但我没想到他父亲就是这个故事里的王忬。

  “王世贞年纪轻轻,就以文名享誉京城。他除了诗文以外,还擅长写小说戏曲。王忬死后,有一次他去严府,严世藩问他最近有什么新作可看。王世贞对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无比痛恨,可自己无权无势,只得委婉地回答说没有。严世藩不信,再三强逼,王世贞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金瓶,瓶中插着一朵梅花,急中生智,回答说最近只写了一部小说,叫《金瓶梅》。”

  “《金瓶梅》?《金瓶梅》的作者不是兰陵笑笑生吗?”我越发糊涂了,怎么又从《清明上河图》扯到《金瓶梅》去了?

  素姐道:“那是笔名——你听我说完。据说王世贞回到家里,仔细思索了一番,不由计上心来。他以水浒一回为本,数天不眠不休,赶出了《金瓶梅》的稿子。王世贞知道严世藩生性淫乱,故意在书中夹杂了大量男女之事,还把主人公名字起名叫西门庆,因为严世藩号东楼。王世贞把这些关键之页放到毒药里浸泡,还故意粘在一起不裁,装帧好了送到严府。严世藩对这部书喜欢得不得了,手不释卷。当他读到关键情节时,发现书页粘在一起,就用手指沾了唾液去捻,一捻两捻,书页上的毒药就送到他嘴里去了。没过几天,严世藩毒发身亡,死前叮嘱左右,停灵时只许至亲靠近。出殡那天,忽然来了一个白衣书生,放声大哭。严府的人觉得他哭得情真意切,就忘了严世藩的叮嘱,让他进了灵堂。白衣书生扑在还没合盖儿的棺材上又大哭了一场,等他离开,严府才发现严世藩的胳膊少了一条,被那书生取走了。而事后严府清点,发现《清明上河图》也没有了。不过他们顾不上追查,因为严世藩死后没过多久,严嵩就在政敌的攻击下倒台。朝廷在查抄严府的时候,发现居然有《清明上河图》,便直接收入内府。”

  “等一下……”我打断素姐的话,“您讲错了吧?您不是说《清明上河图》被那个白衣书生盗走了吗?怎么朝廷又在严府查抄出来一本?”素姐道:“是你听故事听得不细。我问你,严府一共有几本《清明上河图》?”

  “一本,呃,不对,是两本。张择端的真本和王氏的仿冒本。”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没错。白衣书生拿走一本,朝廷抄走一本。两本几乎一模一样,到底哪一本是真的,哪一本是假的,除了汤臣这样的专业人士,谁也搞不清楚。”素姐的语调很冷静,但我却听出了她的潜台词:“明宫抄入内府那本,未必是真的。”

  “可这个明代的复仇故事,跟老朝奉有什么关系?”我把话题拉回到现实里来。王世贞的故事很曲折没错,但那毕竟是明朝的事情了,对我来说,现实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