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人纳西布如何与旧的法律决裂,如何体面地脱离了值得表彰的圣科尔内利奥协会,或曰:萨阿德太太如何再次成了加布里埃拉(第3/4页)

若奥·富尔仁西奥终于说服了律师,两个人一起去了托尼科的公证事务所。托尼科的脸色依然十分苍白,他不安地望着若奥·富尔仁西奥和埃泽基埃尔律师,勉强地苦笑着,开了个并不开心的玩笑:

“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个土耳其人准会用他的犄角把我的心给穿个透的……真吓了我一大跳。”

“我是纳西布的代表,我要求你在提到他的时候要放尊重些。”埃泽基埃尔十分严肃地说道。

他们讨论了这件事。开始的时候,托尼科断然反对达成任何妥协,他说这并不属于无效婚姻,尽管证件是假的,但是已经被作为真的接受下来了。他,托尼科,怎么能当众承认他伪造了证件呢?现在已经不是老塞吉斯蒙多的那个时代了,老塞吉斯蒙多可以出卖出生证明和地契。埃泽基埃尔耸了耸肩膀,对若奥·富尔仁西奥高声地说道:

“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

“托尼科,这件事是能够解决的。”若奥·富尔仁西奥说,“我们可以和法官谈一谈,想个妥善的办法绕过这一点,使伪造证件这件事不至于公之于众,或者至少可以认为你并没有什么过失,可以说你是出于好意办的,是受了加布里埃拉的欺骗,或是随便编个什么情节都行。归根结底,所谓的伊列乌斯的文明正是在伪造的文件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托尼科还是执意不肯,他不希望把自己的名字跟这件事搅和在一起。

“朋友,你已经陷进去了,”埃泽基埃尔说,“连脑袋都进去了。出路只有两条,一条是你同意这样办,跟我们一起去找法官,使整个事情友好地、迅速地得到解决,否则,我们今天就将以纳西布的名义提出起诉。由于你伪造了证件,因此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有问题,这样的结合自然是无效的。你所以伪造证件,是为了把你的情妇嫁给一个善良而又天真的男人,以便你能继续占有她,而你却自称是这个男人的朋友。你同时从两个门进到这场官司里:伪造证件和通奸。这两桩事都是有预谋的,这场官司有意思极了。”

托尼科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埃泽基埃尔,你是想要我倒大霉吗?”

若奥·富尔仁西奥接着说:

“堂娜奥尔加会怎么说呢?你的父亲拉米罗上校又会怎么样?你想过这些吗?这种丑闻你父亲是经受不住的,他会羞死的,而你就是罪魁祸首。我所以这样告诫你,是因为我不愿意发生这种事。”

“上帝啊,我为什么要卷到这件事里面去?我是为了帮他们的忙才给她搞了证件的,那时我还没有跟她发生任何……”

“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找法官吧,这样做对大家都有好处。不然的话,我不是吓唬你,明天一早这件事就要上《伊列乌斯日报》。我要写一篇文章揭露你,让你不能再装模作样,以正人君子自居。这篇文章由我来写,由我若奥·富尔仁西奥……”

“若奥,我们一直是不错的朋友……”

“这我知道,可你滥用了纳西布对你的信任。如果是别人的太太,这事跟我就没有关系了。我是纳西布的朋友,也是加布里埃拉的朋友。你滥用了这两个人对你的信任。如果你不同意我们的意见,我们就让你无地自容,丢个大丑。现在的政治局势明摆在这里,你别想在伊列乌斯市继续待下去了。”

托尼科原先的那种狂妄劲一扫而光了,这件丑闻开始使他感到胆战心惊。他害怕堂娜奥尔加和自己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最好的办法是把这丸苦药吞下去,一起去见法官,承认证件是伪造的。

“我听你们的,不过,看在上帝的面上,我们尽可能将伪造证件的问题妥善解决。归根结底,我们是朋友。”

法官对这件事感到特别开心:

“那么,托尼科,说起来你跟纳西布是这么要好的朋友,可背地里你又让他当了乌龟。我原来对加布里埃拉也很感兴趣,可自从她结婚以后,我就再也不想这件事了。我对有夫之妇是尊重的。”

实际上,埃泽基埃尔律师心里对这种做法多少有些感到不快,因为没有对托尼科进行起诉就悄悄地把这件事了结了,结果托尼科仍然是一个正直的、好心的公证人,只是受了加布里埃拉的欺骗,而加布里埃拉反倒成了牺牲品。这位律师对托尼科没有好感,他曾经和普鲁登西娅姘居过两年。那个时候,这个仪表堂堂的托尼科也让他当过乌龟。不过他喜欢纳西布,想给他帮帮忙。当这三个人正要离去的时候,法官问道:

“加布里埃拉呢?她怎么办呢?现在她又自由了,不受什么约束了。要不是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挺不错的……她应该来找我谈,现在一切都取决于她,因为她要是不同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