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阿德太太如何打破了她丈夫一贯信守的中立立场卷入政治生活,以及在那个充满战斗气息的深夜里这位上流社会的太太所迈出的大胆而又危险的脚步(第5/5页)

加布里埃拉微微一笑说:

“不了,先生……深更半夜的,我一个人和阿尔弗雷多大夫在街上走……我要从海滨走,免得被酒店里的人发现……要是有人看到了,他会怎么想和怎么说呢?明天纳西布先生就会知道的。”

“你讲得有道理,我的孩子,请你原谅,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拉米罗转向阿尔弗雷多说,“告诉你老婆和热鲁萨,让她们准备准备,你们三个人把她送回家,快点。”

阿尔弗雷多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拉米罗又说话了:

“快点!”

就这样,那天夜里,加布里埃拉由一名众议员、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儿陪着回到家里。阿尔弗雷多的妻子一声不吭,心里很不舒服。热鲁萨挽着母亲的胳膊,一个劲地跟她说东道西的。幸好堂娜阿尔明达家的大门是关着的,那一天是招魂会日,这位接生婆还没回来。街上只有很少几个好奇的人。搜捕还没有结束。

纳西布夜里十二点多才回到家里,他又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从山上回来的雅贡索们从这里走过。只有上山的路口还有人把守,有人说那个黑人凶手掉到悬崖下去了。最后,纳西布和加布里埃拉一起躺下准备睡觉了。好长一段时间加布里埃拉没有像那天夜里这么温柔、这么炽热、这么专心、这么主动了。最近一个时期,纳西布都有所抱怨了:加布里埃拉有点躲他,回避他,好像总是挺疲乏似的。当纳西布提出要求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拒绝过,却不像从前那样地逗引他,挠他的痒痒,让他亲热地占有她。当纳西布回到家里感到疲劳、往床上一躺就睡下来的时候,她只是笑一笑,就让他去睡,让他的腿压在她的屁股上。当纳西布主动找她的时候,她就笑着任凭他摆布,叫他“漂亮的小伙子”,躺在他怀里快活地呻吟着。可是她过去的那种疯狂劲头到哪里去了呢?过去,每一次都跟第一次那样,总是会有些新的花样,总好像又有什么新发现似的,仿佛这是最后一次了,要拼命玩到底。而现在,这一切好像只是一场令人快活的游戏。

纳西布甚至向他十分信赖的老朋友托尼科抱怨起这件事。托尼科对他解释说,所有的夫妻都是这样的:爱情的兴头会渐渐地低落下来,变成妻子那种持重温顺的爱,时间一长,就不会像婚前那样强烈,要求那么多,那么无所顾忌了。托尼科的解释很好,也许真的就是这样。但是纳西布并不满意,一直想和加布里埃拉谈一谈。

但是那一夜,加布里埃拉又变得和过去一样了。她感情炽热,犹如燃烧的、没有灰烬的熊熊大火,无法扑灭的烈焰。纳西布只有在床上才能体会到妻子的这种狂热的爱,这种爱已经永远地铭刻在他的心头,跟他的身体、他的脚跟、他的头皮、他的指头紧紧地连在一起了。他想,如果就这样在她的怀里死去的话,那一定也是很甜蜜的。他幸福地睡着了,把腿放在加布里埃拉疲劳的屁股上。

夜里三点钟,加布里埃拉从半掩着的门缝里看到阿曼西奥正在电线杆子下抽烟,雅贡索们待在更远的地方。她去找法贡德斯,当她从卧室前面经过的时候,看到纳西布睡得很不安稳,准是感觉到她的屁股不在了。她走进卧室,把一个枕头放在纳西布动来动去的大腿下面。纳西布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多么好的一个小伙子!

“上帝会报答你的。”分手的时候,法贡德斯说。

“你要跟克莱门特一起买块土地。”

阿曼西奥催促说:

“我们走吧,快点!”他又转向加布里埃拉说:“我要再一次谢谢你。”

走了几步,法贡德斯回过头来,看到加布里埃拉还在门口。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跟她一样,谁能和她相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