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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转过街角,走到一个炮位上,遇到了一群喝得醉醺醺的步兵。其中一个在拉手风琴,另一个则脱下裤子准备往一个木桶里拉屎;满地都是空的白兰地酒瓶。

“你们是谁?”其中一个人对他们大喊。

“我们是外科医生。”威尔基说,“请问是否有人需要治疗?”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人说道:“科特斯洛在那边,他的头需要检查一下。”

“你们的长官在哪里?”

那个人站起来,眯着眼,摇摇晃晃向他们走。他在离他们一两英尺远的地方停下,吐了口唾沫。他的制服不仅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迹和枪灰。他身上还散发着呕吐物、尿味和啤酒的味道。

“全死了。”他说,“所有人。”

威尔基缓缓地点头,目光越过炮位看着前面的街。

“那敌军在哪里?”他说,“他们距离这里近吗?”

“哦,他们可是相当的近。”这个人说道,“你要是往那边瞧瞧,他能给你个飞吻。”

另一个人又笑了起来。威尔基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转向其他人。

“这真是我们军队的耻辱,”他说,“这些男人这样玩忽职守,真应该被绞死。”

“这里是我们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了。”奥多德说,“这场冒险算是到头儿了。”

“我们已经快到了。”哈米德说,“也就是再走两分钟的路程。”

“太危险了。”奥多德说。

威尔基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啐了一口。

“我们派普赖斯去。”他说,“他打头阵,然后给我们报告前面的情况。如果安全,我们其他人就跟着他走。”

他们全都看着普赖斯。

“我就为了那十分之一?”他说。

“我们给你双倍怎么样?”威尔基建议说。他看看另外两个男人,而另两个人点头同意。

普赖斯本来一直是蹲着的,现在慢慢站了起来,背上他的来复枪,走向哈米德。

“带路吧。”他说。

其他人原地坐下等待。醉醺醺的士兵们则对他们置之不理。萨姆纳点燃了自己的烟斗。

“真是贪得无厌的家伙,”奥多德说,“那个普赖斯”。

“如果他死了,我们还得编个好借口。”威尔基说道,“科尔宾肯定不高兴。”

“科尔宾,”奥多德说,“总是浑蛋科尔宾!”

“他有个哥哥还是有个姐夫?”萨姆纳问。“我总是记不住。”

奥多德耸耸肩,摇摇头。

“他的姐夫,”威尔基说道,“巴纳巴斯·戈登长官。我曾经看到他在爱丁堡做过化学方面的演讲。”

“你从科尔宾那里什么也得不到。”奥多德对萨姆纳说,“你别以为能捞到什么好处。他是前近卫军,老婆是女男爵。”

“既然如此,他应该是个富有责任感的人。”萨姆纳说。

“像科尔宾这样的男人才不会关心责任感什么的。我们只要得到我们该得到的那份就好。当然,财宝得是真实存在的。但是相信我,肯定有。”

萨姆纳点点头,思考了一分钟。

“你已经试探过他了是吗?”

威尔基笑了,奥多德却保持沉默。

十分钟后,普赖斯回来了,他汇报说已经找到那所房子了,而且看上去沿途也相当安全。

“你看到财宝了吗?”奥多德问。

“他说他都埋在房子的后院里。他指给我看了。我已经让他开始挖了。”

他们跟着普赖斯穿过几条曲折的小路,来到一条宽一点儿的大街上。街上的商店都被洗劫一空,房子的百叶窗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他们看不到还有什么人。但是萨姆纳相信那些建筑物里肯定还有人。比如,吓坏了的平民蹲伏在闷热潮湿的暗处,宗教狂热分子和抗击异教徒的人们在舔舐伤口,静待反击。他们听到近处传来豪饮的声音,远处则传来炮火声。太阳已经西沉,但是天气依然闷热,并且一点儿也没有要消退的意思。他们穿过大街,在一堆堆冒烟的尸骨、麻袋和破家具中走过几百米之后,普赖斯在一所门廊大开的房子前停下,对他们点点头。

庭院较小,呈方形,原本白色的墙壁已经变得脏兮兮,有几块泥砖露了出来。每一面墙上都有一个拱门可以让人走进去,而每个拱门之上都有一个破烂的木台。哈米德就蹲在院子中间。他已经掀开了一块石板,而且正在往外清下面的土。

“请帮帮我。”他说,“我们必须快点儿。”

普赖斯在他身旁蹲下,开始用双手挖了起来。

“我看见这里有一个箱子。”过了一会儿,他说,“看这里。”

其他人也都聚了过来。普赖斯和哈米德把箱子从地下抬了出来,奥多德用来复枪托把箱子打烂。箱子里有四五个灰色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