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料骗子(第3/5页)

“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或是什么坎儿?”小利亚诺问道,他表现出的精明叫萨克有点儿出乎意料。

“不是,是另外一件事,你愿意听听吗?”萨克说。

“我当然愿意听一听,”小利亚诺说,“我在拉雷多卷进了一场枪战,打死了一个白人。我来到你们这个到处有鹦鹉和猴子出没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只是来闻闻牵牛花和金盏花的香味。现在,你明白了吗?”

萨克站起身来,关上了门。

“让我看看你的手。”萨克说。

他拿起小利亚诺的左手,仔细地查看着他的手背。

“我能做到,”萨克激动地说,“你的肌肤像木头一样硬,像婴儿的一样健康。在一个星期之内,一定就会痊愈。”

“如果你打算叫我来一场拳击赛,”小利亚诺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下注。如果是用枪,你尽可以下注。只要不是让我在茶花会上像女人们那样地相互抓打对方就行。”

“我要说的事比那容易得多,”萨克说,“你站到这边来。”

萨克指着窗外不远处的一幢有着宽阔回廊的两层白墙建筑。那座楼房耸立在对面的一座靠海的小山上,山坡上覆盖着深绿色的茂密的热带雨林植物。

“在那座房子里,”萨克说,“有一位卡斯蒂利亚的老绅士和他的妻子正在盼望着把你搂入到他们的怀中,并将你的钱袋装满。这位老人叫桑托斯·乌瑞克,他拥有这个国家至少一半的金矿。”

“你没有吃错药吧?”小利亚诺问。

“你还是再坐下来,”萨克说,“让我慢慢地告诉你。在十二年前,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并没有死——尽管这个地方有许多孩子喝了地面的淤水得病死了。这个孩子在不到八岁的时候,就淘气顽皮得出了名,街坊邻居无人不晓。几个勘探金矿的美国人来到这里,曾带着信件找过乌瑞克先生,那几个美国人很喜欢他的孩子。他们给他灌输了许多有关美国人的故事。一个月后这些美国人走了,那个孩子也从此失踪了。人们猜测他可能是躲在一条水果运输船上的香蕉堆里,偷偷地去了新奥尔良。据说有人曾在得克萨斯见过他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听说过他了。乌瑞克老先生花了成千上万的美元,派人去寻找他。他的母亲伤心透了,这小家伙是她的命根子,她到现在还穿着丧服呢。不过,人们也说这位夫人相信她的儿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希望。在这个男孩的左手背上文了一只爪子里抓着长矛的老鹰。那是老乌瑞克先生从他古老的西班牙家族继承下来的一种徽章,或是图腾。”

小利亚诺慢慢地举起了他的左手,在很奇怪地盯着它看。

“这个主意太妙了,”萨克说,伸手到办公桌的后面,拿出一瓶走私的白兰地,“你脑子不笨。我呢,会文身。我这个领事待在汕达根为的是什么呢?啊,到今天我才算弄明白了。一个星期之内,我就能把这只抓着长矛的老鹰在你的手背上文好,保证天衣无缝,就像它生来就长在你身上似的。我来时带了一套文身用的针和墨水,就是因为我确信你有一天会来到这里,多尔顿先生。”

“噢,先生,”小利亚诺说,“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

“好吧,我就叫你小利亚诺。反正你的这个名字也用不了多久了。你觉得把你的名字换成乌瑞克少爷怎么样?”

“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来也没有做过谁家的儿子,”小利亚诺说,“如果我曾有过父母的话,他们在我出生的时候,也都死了。你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好吗?”

萨克把身子朝后仰起,靠在了墙上,冲着光亮,举着他的玻璃酒杯。

“现在,我们就来谈一谈,”萨克说,“看看你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愿意走多远。”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小利亚诺只是简单地回答说。

“回答得很好,”领事说,“不过,这一回用不着你冒太大的风险。计划是这样的:等我在你的手上文好那个徽记之后,我就会通知老乌瑞克。与此同时,我会将我所了解到的有关这个家族的情况都提供给你,这样你在跟他们老两口的谈话中间就不容易露馅了。你长得像他的儿子,你会说西班牙语,你很快就会熟悉了他们家的情况,你对得克萨斯州也很了解,而且在你的手背上又将文上老鹰的标记。到时,我会通知他们说,他们的合法继承人回来了,在我这里,想要知道他是否能够得到父母的原谅,父母是否还愿意收留他。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会很快地跑到我这里,将你热烈地搂在怀里,这场戏也就到此结束,然后大家就可以在休息室里吃点儿点心,在大厅里散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