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做人(第2/4页)

“这是吉米·瓦伦丁的手法。他又重操旧业了,瞧那个暗码盘——就像在雨天拔萝卜那样容易。只有他的钳子才能干出这种活儿。再瞧瞧这些锁栓,钻得多么利落!吉米历来都是只钻上一个眼就拿下了。是的,我想我现在就要去逮捕他了。他下次住进来,可再不会有什么减刑或是赦免的好事了,他得蹲满刑期才行。”

本·普莱斯了解吉米的习惯。他在办理斯普林菲尔德那个案子时就熟悉了:吉米脱身快、跑得远,总是单独作案,喜欢混迹于上流社会——

这些特点都使得瓦伦丁先生总是能成功地逃脱法律的制裁。消息传了出去,本·普莱斯已经在追踪这个神出鬼没的窃贼了,家中有防盗保险柜的人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天下午,瓦伦丁和他的箱子乘着邮车来到了艾尔摩尔。艾尔摩尔是阿肯色州黑槲地的一个小镇,离铁路线只有五千米。吉米年轻,身体矫健,就像是回来探家的大学高年级的学生,他沿着宽阔的人行道往旅店的方向走着。

这时,一位年轻的姑娘横穿过了马路,在街角那里从他的身边经过,走进一座门子上方挂着“艾尔摩尔银行”牌匾的建筑物。吉米·瓦伦丁直愣愣地瞅着那位姑娘,顿时忘记了自己是谁,刹那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姑娘低下了眼睛,脸颊上泛起微微的红色。像吉米这样穿着和长相的年轻人在艾尔摩尔这样的小镇上,还委实不多见呢!

有个男孩正在银行的门前,像是银行的一个股东老板似的在这里闲逛。吉米走过来,叫住了这个男孩,向他打问镇子里的情况,一边还不时地塞给他一些硬币。

不一会儿,那位姑娘出来了,她这一次是一副高贵的神情,没再去注意这位提着箱子的年轻人,而是径自离开了。

“那个姑娘不就是波利·辛普森小姐吗?”吉米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

“不是的,”那个男孩回答说。“她是安娜贝尔·亚当斯。她父亲是这个银行的老板。你来艾尔摩尔干什么呢?你那条表链是金子的吗?我就要有一条巴儿狗了。你还有硬币吗?”

吉米来到了农场主旅馆,用拉尔夫·迪·斯潘塞这个名字做了登记,订了一个房间。他倚着前台,把他的来意告诉了店主。他说他来艾尔摩尔,是想找块地方,做些事情。并且询问镇子上的制鞋业怎么样,他想在这方面发展。

吉米的衣着和风度给店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本人就是艾尔摩尔这个地方比较时尚的一个年轻人了,可与人家一比,就发现出自己的不足了。他一面揣摩着吉米的领结是怎么打的,一面热情地说着这里的情况。

是啊,制鞋业在艾尔摩尔是应该有发展机会的。当地没有专门的鞋店。绸缎商店和百货商店兼做鞋子生意。这里各行各业的生意都很兴隆。希望斯潘塞先生能打定主意在艾尔摩尔安顿下来。他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适于居住的怡人的小镇,而且镇上的人们也非常地友好。

斯潘塞先生说他会在镇上住几天,考察一下情况。不,店主不必叫服务员了,他将自己来提他的箱子。箱子很沉的。

吉米·瓦伦丁被突然而来的爱情之火烧成了灰烬,从灰烬中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拉尔夫·斯潘塞先生。这位拉尔夫·斯潘塞先生在艾尔摩尔长期住了下来,他开了一家鞋店,生意做得火红。

在那里的社交界,吉米做得也很成功,交了许多的朋友。他也实现了他内心的愿望,结识了安娜贝尔·亚当斯小姐,也越来越为她所具有的魅力所倾倒。

一年后,拉尔夫·迪·斯潘塞先生的情形已经有了巨大的改观:他已经赢得了整个社区人们的尊重,他的制鞋业和鞋店也搞得不错,他与安娜贝尔再有两个星期就要结婚了。亚当斯先生,一位当地优秀的勤劳的银行家对斯潘塞很是赏识。安娜贝尔为吉米所感到的自豪几乎与她对他的情意一样深厚。吉米在亚当斯先生的家里,以及在安娜贝尔已婚的姐姐的家中,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如,仿佛他已经是这个家庭里的一员了。

一天,吉米坐在他的房间里写信,这信是写给他在圣路易斯的一位老朋友,信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老朋友:

我想叫你在下个星期三的晚上九点钟到小石城沙利文那里去。我想叫你帮我处理点儿事情。另外,我还想把我的这套工具作为礼物送给你。我知道你是喜欢这套工具的,你就是拿一千美元也很难复制出这样的一套工具。喂,比利,我一年前就不干我们这一行了。我开了一家鞋店。我在做正当生意了。再有两个星期,我就要跟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结婚了。这样的生活,才真正叫生活,比利。现在,就是给我一百万,我也不会去碰别人的一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