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人(第16/16页)
今年春节,我回申村,塌楼事件已过去两个月,死的已经全埋了,伤的也已痊愈,塌下的楼板也已修好。贾祥也从塘沽回来,胳膊已能四下活动,虽然落下托胳膊走路的习惯,仍不误当村长。只是头上又出了疙瘩,走在街上红红绿绿的猪狗队伍中,后边跟着小路。一天我碰到他,谈起塌楼事件,我说:“这事多不凑巧。”
小路在旁边说:“上去那么多人,就是人大会堂也给踩塌了!”
贾祥叹息:“美兰死了。”
我说:“你命大得很。”
贾祥摸着头上的疙瘩没有说话,倒是小路在后边说:
“吴乡长说了,贾祥不能死,贾祥一死,村子就乱,下一届还让他当村长。”
贾祥瞪了小路一眼,又对我说:
“老弟,这一群鸡巴人,不是好弄的!”
说着,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一九八八年十月北京十里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