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2/2页)

“说的是。不过,老是离家在外游玩闲逛也叫人犯愁。”

“夫人,我的男人实在是个不像话的东西。六本木的点心铺关闭后我们搬到新宿后面住,我和女儿帮人干点活,儿子那时身体好,去当了电车的售票员。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大清早起来就喝得醉醺醺的,说是要卖女儿去当娼妓,我可没听他的。我实在拿他没办法,想去请警察来训诫他。就在这阵子,有一天下大雨,他晚上出了家门,到第二天也没回家,我估计他大概又到什么地方去赌博了,再不然就是给抓走了。那天傍晚,巡警来通知说,他跌在传马町道普请的洞穴里死了,让我去领尸。家里和四周的邻居全都认为这是他平时作孽的报应,没有人流一滴泪。”

阿金在窗下的一张饭桌上一边捣马铃薯一边诉说自己的经历,她过去在好几家人家做过用人,这些事已重复过好多遍,所以现在说来倒也十分自然,有顺有序,简单明了。不过,她的语调中不带一点感情,听上去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经历一样。

千代子听完阿金平静的讲述后,与其说可怜她,毋宁说颇感纳闷。她正在加调味品的手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悄悄地看了看阿金的脸,她在想:阿金听到丈夫死于非命的消息时真的没有落泪吗?她真想再详细地听听那一瞬间阿金的真实心情,还想问问阿金和丈夫永别之后这样做女佣,今后究竟打算如何了却自己的一生。但是,她又觉得这样过分刨根问底不好,便不再说什么,一会儿把视线移到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