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名:灰蒙蒙一天发生的事件仍在继续(第7/47页)

“这一切都与事情无关……”

阿勃列乌霍夫的注意力变得敏锐了,他暗自悄悄嘟哝着:

“是这样——这样——这样?……究竟与什么事情有关?”为躲避利胡金,他再次到了潮湿的人行道上。

“究竟怎么回事?”

记忆哪儿去了?

同少尉的事不是闹着玩的。对——是多米诺!见鬼,多米诺嘛!尼古拉·阿波罗诺维奇把多米诺式斗篷彻底给忘了,现在,他才回想起来:

“有事儿,有……”

毫无疑问,是索菲娅·彼得罗夫娜·利胡金娜关于在没有照明的大门口的事儿多嘴了,她还说了在冬宫运河边上的事儿。

利胡金正是为这事找来了。

“就缺这事儿了……啊,真见鬼,这一切来得多么不是时候!……真不是时候!……”

突然间,一切都变得阴暗起来。

一堆堆的圆顶礼帽一下变得阴暗了;高筒大礼帽记仇似的发出闪闪亮光;居民的鼻子又重新开始翘出来,无数的鼻子在移动:鹰钩鼻,鸡嘴鼻,鸭嘴鼻,绿色的,发蓝的,接着——一个连着胡子的鼻子——不理智的,急忙的,巨大的鼻子。

尼古拉·阿波罗诺维奇避开利胡金的目光,环视着四下这一切,接着使双眼死死盯着橱窗。

谢尔盖·谢尔盖依奇·利胡金这时则拉住阿勃列乌霍夫的一只手,既不握它也不是简单地紧抓住它,招来团团一圈好奇的旁观者。他死死地、惶恐不安地用木棍敲东西似的假声斩钉截铁地制止他——瞧,那可是鼓槌!

“我……我……我……有幸告诉您,打一清早我就已经……我……我……”

“?”

“我就已经跟上您……我还——去过……到处都去了——其中包括您家……人家把我领到您房里……我坐在那儿……留下一张纸条……”

“啊,多么不巧……”

“不过,”少尉打断(瞧,那可是鼓槌)说,“有事找您,作一次刻不容缓的认真的谈话……”

“瞧,开始了。”阿勃列乌霍夫的脑子里摇摇晃晃起来,商店的一个大橱窗里,在手套、雨伞及诸如此类的商品之间映出他的形象。

这时候,涅瓦大街上掀起一阵凛冽的混乱,因为窸窸窣窣急促的小雨点,嘀嘀嗒嗒沙沙沙地落在雨伞上,打在严肃地弯着的背上,打在市民、大学生和工人们的头发上和冻僵的多脂肪的手上。这时候,涅瓦大街上掀起一阵凛冽的混乱,它给各种招牌洒上刺眼的嘲弄人的金属的发亮的斑点,因为漏斗状的旋风卷起无数湿淋淋的尘土,它使劲飘扬,弄得满街及周围的石墙上全是灰土。更远处,这混乱还把蝙蝠翅膀似的云朵从彼得堡驱散到空旷地带,于是在空旷地带的上空也掀起阵阵混乱。它像豪迈、枭雄的哨声响彻在——萨马拉、唐波夫和萨拉托夫的空间,响彻在那里的沟谷和沙石地带及飞簾和艾蒿上,掀掉房顶上的干草和高处的遮盖物,还刮得打谷场的黏土裂出一道道缝隙;一捆捆沉重的带果实的庄稼——由它长出幼芽;自然的泉眼——由它而长满青草;繁殖出各种潮虫;而在潮湿的村落里,就会流行伤寒。

蝙蝠翅膀似的云朵散开了,雨不下了,潮湿开始干燥了。

谈话继续进行

这时,谈话在继续进行:

“我有事找您……我想说——作解释,不能再拖延了。我到处打听,我们怎么想办法见一次面,其实,我已经去过并向她打听您……她叫什么来着?……去过我们共同的熟人瓦尔瓦拉·叶甫格拉福夫娜家……”

“索洛维耶娃?”

“就是她……我和瓦尔瓦拉·叶甫格拉福夫娜进行过一次很沉重的解释——关于您……您懂我的意思吗?……更糟……可我这是在说什么……对,这个索洛维耶娃,瓦尔瓦拉·叶甫格拉福夫娜(顺便说一句,我已经把她关起来了)给了我一个地址,是您的一位朋友的……杜德金?……对,反正都一样……我当然,照着地址,还没有找到这位先生——是叫杜德金先生吧?——那儿——就看到您在院子里……您好像刚从他家出来……对了——嗯……而且——不是一个人,而是和我不认识的一个人……不,您先别说,令人讨厌的名字(8)……当时您看上去很激动,而那位先生……令人讨厌的名字(9)……则是有病的样子……我决定不去打断您和那位先生的谈话……请原谅——您可以把这位先生的姓保留在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