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四章(第12/14页)


  接着,格里沙上台发言。加夫里洛夫一边听着他那愤怒的讲话,一边掉转马头,仔细观察对岸是不是有人记录。但是,对岸空荡荡的,连桥头的岗哨都撤走了。
  “这次大概不会向外交人民委员部发抗议照会了。”他开玩笑地说。
  十一月底,一个-阴-雨的秋夜,安托纽克和他的“七人帮”总算是恶贯满盈了。这一窝豺狼在迈丹维拉一个富裕移民家里参加婚礼,被赫罗林的党团员们擒获,落入了法网。
  妇女们的闲谈,把这些客人来参加婚礼的消息泄漏了出去。赫罗林的党团员一共有十二个人,立刻集合,谁有什么武器就带什么武器,坐上马车,奔向迈丹维拉庄园。同时,派人骑马飞速到别列兹多夫报信。报信人在谢马基村碰上了菲拉托夫的剿匪队,菲拉托夫随即带领人马,朝迈丹维拉扑去。
  赫罗林的党团员已经把那个庄园围住,并且同安托纽克匪帮接上了火。安托纽克和他的喽罗们躲在一间小厢房里,一看见有人露头,就开枪射击。他们突然冲出厢房,妄想突围,但是,赫罗林的党团员撂倒一个匪徒,把他们压了回去。安托纽克陷入这样的困境已经不是头一回,但是每次都靠手榴弹和黑夜帮忙,安全逃脱。这一次,差一点又让他逃走。赫罗林支部已经牺牲了两个人,幸好菲拉托夫及时赶到。安托纽克一看就明白:这回是陷入了绝境,再也跑不掉了。他整夜都从厢房的各个窗口向外射击,直到天亮才被抓住。“七人帮”中没有人投降。为了消灭这窝豺狼,有四个人献出了生命,其中三个是成立不久的赫罗林共青团支部的团员。
  保尔的军训营奉命参加地方部队的秋季演习。他们冒着倾盆大雨到四十公里以外的一个师的营地去。一清早出发,深夜才到达,整整走了一天。这次行军,只有营长古谢夫和政委柯察金骑马。八百个即将应征入伍的青年一到营房,倒下就睡了。师部给这个营的调集令下达晚了,第二天早晨就要开始演习。他们这个营要接受检阅。全营在操场上整好了队。
  不久,师部来了几个骑马的人。这个军训营已经领到服装和步枪,现在面貌一新了。营长古谢夫和政委柯察金两人为训练这支队伍花了不少心血和时间,因此信心十足。当正式检阅完毕,军训营做完变换队形的表演之后,一个面孔漂亮,但皮肉松弛的指挥员厉声问保尔:“你为什么骑马?我们普及军训部队的营级指挥员和政委不应该骑马。我命令您把马送回马棚去,徒步参加演习。”
  保尔知道,自己那两条腿连一公里也走不了,不骑马就不能参加演习。这种情况对这位系着十来条各种皮带的大喊大叫的花花公子该怎么说呢?
  “我不骑马就不能参加演习。”
  “为什么?”
  保尔明白,没有别的法子解释他拒绝步行的理由,只好低声说:“我的两条腿全肿了,连走带跑一个星期,我实在做不到。此外,同志,我还不知道您是什么人。”
  “我是你们团的参谋长,这是一。第二,我再一次命令您下马。如果您是个残废,我可没叫您在部队里工作,这不能怪我。”
  保尔好像挨了一鞭子,他猛地一抖缰绳。但是,古谢夫那只坚强有力的手阻止了他。保尔受到这样的侮辱,忍不住要发作,同时他又竭力克制自己,内心斗争了好几分钟。现在的保尔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性地从一个部队跳到另一个部队的普通战士了。他现在是营政治委员,全营战士就站在他身后。他自己的行动会给全营树立什么样的服从军纪的榜样呢!况且他担任部队的训练工作,又不是为这个花花公子干的。想到这里,他离镫下马,忍着剧烈的关节疼痛,朝队伍的右翼走去。
  一连几天都是难得的好天气。演习快要结束了。这次演习的终点是舍佩托夫卡,第五天他们就在这一带进行演习。别列兹多夫营奉命从克里缅托维奇村方面攻占车站。
  保尔十分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他把所有的途径都告诉了古谢夫。全营分成两路,深入迂回,秘密地绕到“敌人”后面,然后出其不意地高喊“乌拉”,冲进了车站。根据评判员的评定,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车站已经被别列兹多夫营占领,防守车站的那个营“损失”一半人员,后撤到林子里去了。
  保尔负责指挥半个营。他和三连的连长、指导员正站在街心,布置兵力。一个战士跑到他们跟前,大口喘着气,向保尔报告:“政委同志,营长问,道口是不是都有机枪把守。评判委员会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