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3页)

“怎么啦?”我尽量轻描淡写。

“干吗要锁门?”大皮问。

此时我的扬眉语已颇为流利,于是也对他来了一下。

“就不许别人有点隐私吗,格罗索普?”我冷冷地说,“我吩咐吉夫斯锁上门,因为我要解去衣衫。”

“说得好听!”大皮回嘴,他有没有加上一句“你个头!” 我不大确定,“你不用编了,难道你还怕大家争先恐后地搭游览车来瞻仰你的内衣秀吗?你锁门,就是因为粉克-诺透那条毒蛇藏在屋里。我一转身就怀疑了,所以决定回来探个究竟。我要把这屋子边边角角都搜个遍,依我看,他就藏在衣柜里……衣柜里放了什么?”

“衣服呗,”我又努力了一次轻描淡写,不过对其效果相当没信心,“就是英国绅士到乡间做客的标准行头。”

“骗人!”

哎,要是他稍等一分钟再开口,我也犯不着,因为他话音还没落,果丝就冲出了衣柜。我刚才描述了他冲进去的速度,但和他冲出来的速度相比,那真是不值一提。只见一团影子闪过,他就不见了。

我看大皮也吓了一跳。其实我对此很肯定。虽然他信誓旦旦地说衣柜里窝藏了粉克-诺透,但这位老兄“嗖”的一声出现在他眼前,显然令他很错愕。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后跳出约一米五。但是,他及时回过神,嗒吧嗒吧冲进走廊紧追不舍。此时此刻,要是有达丽姑妈跟在后头大喊一声“唷唷唷!”或者类似的日常用语,那就完全是在演绎阔恩猎场的骑马追狐狸了。

我顺势跌坐在椅子里。虽然平日里很少沮丧,但我觉得,刚才的情况终于开始让伯特伦无力招架了。

“吉夫斯,”我叹道,“情况有点难办哪。”

“是,少爷。”

“叫人头昏脑涨的。”

“是,少爷。”

“你还是先退下吧,吉夫斯。我需要集中全部精力,对这个新局面展开全面思考。”

“遵命,少爷。”

门合上了。我点了根烟,开始沉思。

[1] 埃德温·兰西尔(Edwin Landseer, 1802—1873),英国画家,擅画马、狗、鹿等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