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第2/3页)

烫得顾菀眼睫轻颤,软绵绵地闷哼一声,迷离的眼儿一转,流转出带着嗔怪的眸光,在月光下流淌着,似含了一汪清澈的泪。

让人见怜,又引人去破碎。

她正欲张口,焚香木气息就迎面而来,自口而入,一点点充盈着她的身躯。

原先要诉说的委屈话儿,婉转成一声娇娇的嘤.咛。

焚香木的气息越加浓郁清苦。

里头原有能醒人心脾的苦香与药香,最是清冷冻情不过。

此刻却熏染上了二人间不断升腾的热度,变得粘滞又旖旎,暧昧且热烈。

像是雪天被埋在大雪之下的星火,外头瞧着清醒冰冷,实则只在等待着有人将其点燃。

又像是一场迟来的风雪,落在初夏盛开的玫瑰身旁,悄无声息地融化。

顾菀尚且懵懂,谢锦安却无师自通。

他开始尚有青涩,片刻后就十分熟稔地掠.夺顾菀口中的柔软和香甜,如饕餮一般无休无止,充满极强的侵.略意味。

但动作并不粗暴,是猛烈却温柔的,莫名带着一股蛊惑的感觉。

而在焚香木气味覆面的那一刻,顾菀眼前就只剩了那一双好看的眼眸。

其余一切嘈杂、纷乱都无声无息地远去,沉在屋中蔓延的黑暗之中。

唇齿间隐有水声响起,后脑与腰间的滚热几乎让顾菀化为流漾的春水。

她仰起纤细软白的脖,颤抖着承受这一个让她欢愉的深吻。

似在暗流中随波逐流、无力可施的人,在失力时发现一根牢靠的浮木,欣喜地牢牢抱住,不愿松手。

还是谢锦安先松了口。

又如叼中猎物的猛兽,情不自禁、依依不舍地轻轻舔吻了一下。

似安抚,也像是标记。

顾菀方才张口,有些急促地喘.息。

她沉沦在猛然爆发喷涌的那个吻中,险些忘记呼吸。

在极为短暂的窒息后,她的神智略有清醒。

“肃、肃王殿下,你方才说什么?”因着这点清醒,回想起来方才自己是何模样的顾菀,面颊变得格外通红,却强撑着问了这一句。

谢锦安稍平呼吸,一双眼凝视着顾菀。

适才吻得狠了,顾菀玉面飞霞,白洁的贝齿轻咬红润的唇瓣,透出几分吻后的羞怯。

月光复又重新洒下,映出她风情妩艳的模样。

有颗缀了许久的泪珠自顾菀眼角坠落,顺着划过顾菀湿透的鸦青鬓角、小巧泛红的耳垂和布满晶莹汗珠的锁骨,往更底下落去。

下面是半泄的春光烂漫。

“我说,顾菀,你愿不愿意嫁我?”谢锦安弯起眉眼,低低笑出了声,将方才说的话,重又郑重地道了一遍:“若是你答应,我今晚就连夜进宫,请求皇祖母为你我赐婚。”

他尚掌在顾菀腰间的手,觉察到了几分颤抖。他便下意识地松开手,去拂掉顾菀锁骨上的的汗珠,轻声问道:“可是吹了夜风,嫌冷了?”

谢锦安不知,他的指尖似燃着滚火,每每拂过一处,就像就像种下能燎原的星火。

让顾菀兀自维持的浅淡理智摇摇欲坠。

她努力伸出手,用泛着红粉的指尖勾住谢锦安无知无觉纵火的指尖,朝着谢锦安投去带着点恳求、嗔怪与迷惘的目光。

而在重重情绪的最底下,是一种胆怯和害怕。

谢锦安一眼便看了出来。

他用手心握住顾菀的指尖,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怜惜地重俯下身,在片刻的微顿后,用另一只手挽了挽顾菀耳边湿哒哒的碎发。

“我请皇祖母赐婚,求娶你为正妃。”谢锦安缓缓补全上头的话:“那些司寝宫女,我是一概没有的——将来也不会有。”

说罢,谢锦安握着顾菀的手微微一顿,觉察到了几分不对:“你受伤了?”

他以为,她手上的血,都是来源老亲王。

顾菀不及答话,她薄如一线的理智在这一刻消散。

她脑中只记得,庄子上的老妈妈和她说过,这种闺阁之事、周公之礼,是要在洞房花烛、红烛合卺之时,才能做的。

而且会很疼。

比现在手掌上簪子戳出来伤口、体内越来越明显的痛意还要疼。

顾菀其实是最怕疼的。

但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就学会了隐忍自己的疼痛与委屈,再在合适的时机,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回去。

不会再有人像母亲那样,温柔和气地抚慰自己了。

无力地软倒在满床绫罗上,炽热旺盛、堆积到盈满的欲望再不受控制,似开了闸的洪水,胡乱蔓延开来,让人在漩涡中浮沉。

她的眼中重新朦胧出水汽,眉尖轻蹙地望着谢锦安。

被谢锦安翻过来的手心上,凝结着鲜艳的血块。

在静谧的月色下,是触目惊心的。

顾菀的面儿艳到极致,反而开始泛白,如秋风中飘零无依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