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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都不在了。那两个白色的形象也消失了。在皮尔兰德拉清晨普通的日光里只有陶尔、缇妮德丽尔和他。

“兽类们都到哪里去了?”兰塞姆问道。

“它们去忙自己的小事去了,”陶尔说,“它们去生崽、产卵、筑窝、织网、打洞、唱歌、玩耍、吃东西、喝水去了。”

“它们没有等多久,”兰塞姆说,“因为我觉得现在还是清晨。”

“但不是同一天清晨了。”陶尔说。

“那我们待在这儿很久了吗?”兰塞姆问道。

“是的,”陶尔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但自从我们在这个山顶上相遇,我们已经围着阿尔波绕了整整一圈了。”

“一年?”兰塞姆说,“一整年?啊,天哪,我那个黑暗的世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父啊,你原来知道已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吗?”

“我原来没有感觉时间逝去,”陶尔说,“我相信时间之波从此以后将经常为我们而改变。我们有权选择如何拥有它——要么我们在时间之波上方看着许多波浪聚在一起,要么像我们以前那样去一个个地接近它们。”

“我想,”缇妮德丽尔说,“既然一年的时间已经把我们带回到天堂中那同一个地方,今天马莱蒂会来把花斑带回他自己的世界的。”

“你说得对,缇妮德丽尔。”陶尔说。他又看着兰塞姆说,“一滴红色的露珠从你脚上流了出来,像一小眼泉水。”

兰塞姆低下头,发现他的脚后跟还在流血。“是的,”他说,“是那个邪恶的家伙咬伤的地方。这红色的是护露(血)。”

“坐下,朋友,”陶尔说,“我给你在这池塘里洗洗脚。”兰塞姆有些犹豫,但王坚持要给他洗,所以他立刻在小小的岸边坐了下来。王在他面前的浅水里跪下,把他受伤的脚握在手中。看着兰塞姆的脚,他停了下来。

“这是护露,”他终于说话了,“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液体。这是在未创造任何世界之前马莱蒂就准备用来重造全部世界的东西。”

他给他洗了很长时间,但血流不止。“这是不是意味着花斑要死去?”缇妮德丽尔最终还是问了一句。

“我想不会的,”陶尔说,“我想,只要像他那样来到圣山上后呼吸了空气,喝了他喝的水,他们族类中的任何一位都不会轻易死去。告诉我,朋友,在你们世界上,在失去了乐园后,你们族类的人是不是没有学会迅速死去?”

“我曾听说过,”兰塞姆说,“最初的几代人都很长寿,但大部分人都把这当做传说或诗歌中写的事,我以前从未想过为什么。”

“哦!”缇妮德丽尔突然说,“艾迪尔们要来把他带走了。”

兰塞姆四下望去,他看到的不是他先前所见的火星和金星那种白色的人形,而仅仅是几乎不可见的光。他想王和王后显然也同样已轻易地认出在这种伪装之下的精灵,就像地球上的国王认出他的熟人一样,哪怕是未穿朝服,他照样可以轻易认出来。

王把兰塞姆的脚松开,三个人都朝那个白色的匣子走去。它的盖子横卧在旁边的地面上,三个人都有拖延的冲动。

“我们感觉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陶尔?”缇妮德丽尔问道。

“我不知道,”王说,“总有一天我会给它一个名称。但今天不是命名的日子。”

“这像是一颗外壳很厚的果子,”缇妮德丽尔说,“我们在‘大舞’中再相见的欢乐是它的甜味。但它的外壳很厚,要比我能数得出的年份再厚许多年。”

“你现在明白那个邪恶的家伙当时有可能对我们做什么了吧,”陶尔说,“如果我们听他的,我们现在就会想方设法不通过咬破外壳而得到那甜味。”

“所以,也就不‘那么甜’了。”缇妮德丽尔说。

“他现在该走了。”马莱蒂颤悠悠的声音说。兰塞姆躺在匣子内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四壁像墙一样高过他很多,在这之上他看到了外面的金色天空以及陶尔和缇妮德丽尔的面孔,天空和面孔像是被框在匣子口那样的窗户里一样。“你们得盖上我的眼睛。”他很快又说道。那两个人形离开他的视线一会儿后又回来了,怀里揣满了玫瑰红的百合花。二者都弯下腰来亲吻他。他看见王举手为他祝福。可惜,从此以后他再也未曾见过那个世界的任何东西。他们用凉丝丝的花瓣遮住了他的脸庞,直到他被笼罩在一种散发出甜甜气息的红色云雾里。

“准备好了吗?”王的声音说,“再会,朋友和救世主,再会。”两个声音一起说,“一路走好——直到我们三个都走出时间的王国。你要经常和马莱蒂说到我们,就像我们会一直念叨你一样。辉煌、爱和力量将降临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