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某种……怪异(第8/8页)

“这些沙度人就算不喝酒的时候也都是睁眼瞎子,菲儿·巴歇尔。”鲁蓝平静地答道。他掀起菲儿的兜帽,将一朵野花别在她左耳上方的发丝间。“我们幂拉丁是有眼睛的。”又一朵野花被插进菲儿右耳旁的头发里。“你最近交了许多朋友,而且你计划和他们一起逃走,一个大胆的计划,但非常危险。”

“你会不会告诉智者,或者瑟瓦娜?”菲儿为自己平静的语气吃了一惊,她觉得自己的胃几乎要打结了。

“为什么我要那样做?”鲁蓝一边说,一边给菲儿别上第三朵花,“乔拉丁想要带莱茜尔·奥多文回三绝之地,即使她是一名毁树者,他相信能说服她做一只新娘花环,放在他的脚下。”莱茜尔正是被乔拉丁俘虏成为奉义徒的,现在,她钻进了这名幂拉丁的毯子里,让他成为自己的保护者;爱瑞拉也让俘虏她的枪姬众成为了她的保护者,但菲儿怀疑乔拉丁能否如愿。这两名原先追随菲儿的女贵族现在只想如同射出的箭一样离开这里。“而现在,我也在想,如果我们离开,也许我要带你和我们一起走。”

菲儿抬起头,盯着他,雨水已经开始浸入她的头发里。“去荒漠吗?鲁蓝,我爱我的丈夫,我以前就告诉过你,这从不曾改变过。”

“我知道,”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向菲儿的头顶插着花,“但现在你还穿着白袍,在你穿白袍时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会随着白袍的脱下被遗忘干净,你的丈夫不能因此而责怪你。而且,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当我们接近一座湿地人城镇时,我就会让你走。我原本就不应该让你成为奉义徒,这项圈和腰带能让你有足够的黄金,回到丈夫身边。”

菲儿惊讶地张开嘴,更让她惊讶的是,她竟然一拳砸向鲁蓝宽阔的胸膛上——奉义徒绝对不能使用暴力,而那个男人竟对她笑了起来。“你……”她更加用力地打他,再打他,“你……你还能说出更可怕的话吗?你让我以为你要把我丢给这些沙度人。那么,你是要帮我逃走?”

鲁蓝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地用一只手掌包住她的整个拳头。“我只是说如果,菲儿·巴歇尔。”他笑着说。这个男人还在笑!“现在我们还没有决定。不管怎样,一个男人不能让女人觉得他太过急切。”

菲儿又一次惊讶地发现,自己同时在笑和哭。她太激动了,不得不靠在鲁蓝的身上。这该死的艾伊尔幽默感!

“你戴上花以后非常美,菲儿·巴歇尔,”他喃喃地说着,为菲儿插上另一朵花。“没有花,你一样很美。至少现在,你还穿着白袍。”

光明啊!她已经得到了那根手杖,它就贴在她的胳膊上,清凉如冰。但除非赛莱维能够赐予盖琳娜一定程度的自由,否则她根本没办法把手杖交到那名两仪师的手里,而在那以前,盖琳娜依然有可能因为绝望而出卖她。鲁蓝给了她逃走的机会——如果这个幂拉丁真的会离开——但只要菲儿穿着白袍,他还会不断地勾引她钻进自己的毯子。而如果幂拉丁们最终决定不走,他们之中是否会有人泄露她的逃亡计划?即使鲁蓝可以信任,但现在那些幂拉丁都已经知道了!希望和危险,一切都死死地纠缠在一起。真是一团乱麻。

对于赛莱维的反应,菲儿猜得完全没错,还没到中午,所有奉义徒都被赶到一片开阔地上,被勒令剥光了衣服。菲儿尽力用手遮住身体,和其他带着瑟瓦娜的腰带和项圈的女人挤在一起,希望能为自己保留一点尊严——她们在脱衣服的同时又被命令戴上这两样东西。沙度人搜查着每一顶奉义徒帐篷,将里面的一切东西都扔到了泥地里。菲儿只能想着那根被藏在城里的手杖,在暗中祈祷。希望和危险,根本没办法将它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