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第15/15页)
他站直身子,等着人家鼓掌。
“干得漂亮。”魏姆斯尽到自己夸奖的义务。他把一块菲堇浸到茶里。
“有三个社团在用那栋房子。”科垄继续往下说。他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兹即,安科-莫波克美术欣赏协会,哼哼,安科-莫波克民间舞蹈与歌曲俱乐部,还有暗夜之明理兄弟会。”
“为什么哼哼?”魏姆斯问。
“那个,你知道的,美术,只不过是一堆男人画没穿衣服的女人,那一套。”科垄很内行地解释道,“看门的告诉我的。有些人画笔上连颜料都没沾呢,真可耻。”
城里准有一百万个带色的故事,魏姆斯暗想。可为什么我就总得听这种?“他们什么时候聚会?”他问。
“每星期一,7:30,入场费十便士。”科垄立刻回答道,“至于跳民间舞的嘛——嗯,这些人没问题。你自己不也总琢磨喏卟司下士不当班的晚上干吗么?”科垄咧开大嘴傻傻地笑了。
“不!”魏姆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喏比?”
“耶!”科垄为自己达到的效果十分开心。
“什么,戴着铃铛跳来跳去,还在空气里舞着他的小帕帕?”
“他说这对保护民间传统文化非常重要。”科垄道。
“喏比?我们那个‘铁鞋尖踢你下身我不过是看看门把有没有问题结果它自己就开了’的喏比先生?”
“耶!这世界还真奇妙不是吗?他为这个很是害羞了一把。”
“老天。”魏姆斯道。
“这说明有些事儿你永远也说不明白。”科垄道,“反正看门的说,明理兄弟总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地板上老有磨花的粉笔印,他说,而且他们从来不把椅子放回原位去,也不洗茶缸。最近他们经常集会,他说。上个星期那些画女人不穿衣服的家伙只能另外找地方。”
“我们的嫌疑犯现在在哪儿?”魏姆斯问。
“他?哦,他溜了,队长。”军士有些尴尬。
“什么?他看起来不像能溜得动的样子。”
“那个,我们回来以后,让他坐在火边上,拿毯子把他裹起来,因为他不停地打哆嗦。”科垄军士道。魏姆斯一面听一面扣上自己的盔甲。
“希望你们没有吃他的比萨。”
“埃勒吃了。那些奶酪,你瞧,冷了以后就——”
“继续。”
“唔。”科垄有些难为情,“他一直抖啊抖的,又不停地哼哼唧唧龙什么的。我们有点可怜他,说真的。后来他莫名其妙就跳起来跑掉了。”
魏姆斯瞥一眼军士那张开诚布公、很不诚实的大脸。
“完全莫名其妙?”他追问道。
“那个嘛,我们决定要吃点东西,所以我就派喏比去了面包房,你知道,然后,唔,我们觉得犯人也该吃点什么……”
“然后呢?”魏姆斯鼓励他往下说。
“那个,然后喏比问他想不想把他的菲堇烤了吃,他就尖叫一声跑了。”
“就这样?”魏姆斯问,“你们一点没有威胁他?”
“半句假话没有,队长。真有点神秘,要我说。他一直嘟囔着什么终极无上大师。”
“唔。”魏姆斯瞄眼窗外。灰色的雾气拖慢了时间,光线显得很暗淡,“现在几点?”他问。
“正五点,长官。”
“好。这样,天黑之前——”
科垄咳嗽一声,“是早上,长官。现在已经是明天了,长官。”
“你们任我睡了一整天?”
“不忍心叫醒你,长官。龙没活动,如果你想的是这个。到处都没半点动静。”
魏姆斯瞪他一眼,然后大力推开窗户。
雾气缓缓涌进屋里,就像黄边的瀑布。
“我们觉得它肯定是飞走了。”科垄的声音在他身后说。
碟形世界的方位体系。——译注
英法高雅人士说脏话时有种习惯:如果是英国人,往往会补充一句:“请原谅我的法语。”法国人则会请求听者原谅其英语。——译注
按照《让你泪流满面的字眼大辞典》的解释,这是一种简短而无用的宗教仪式,他人之圣平衡苦行修会每天都会举行。
类似于豌豆雾,只不过更浓更腥,至于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你多半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