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卷 安倍晴明(第10/12页)
“呵呵。”
“要想骗过你,除非把你杀喽……”
道摩法师恣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道长身边的白犬,就是你出的点子吧。”
“不错,是我给他的。”
哼哼哼——笑声没漏出来。老法师把它停在嘴边了。
“来喝一杯吧!”
道摩法师把手中的酒杯递给晴明。
刚才白鹭喝光的素陶杯中,又斟满美酒。
“那就不客气了。”
晴明坐在道摩法师对面,接过陶杯,把杯中物一饮而尽。
“味道怎么样?”
晴明把本应喝空的陶杯还给道摩法师,杯中还是佳酿满溢。
“不错。”
这一次,道摩法师接过陶杯,同样一饮而干。
“这件事,该怎么跟道长大人交待呢?”晴明问。
“照你所见所闻,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
接着,道摩法师悠然自得地说:“「尔就说,是我道摩法师,也就是芦屋道满,受显光之托施行咒术。”
“可以吗?”
“量那道长还没胆子砍掉老夫的头。”
道摩法师露出一口黄牙,开心地笑了。
就像道摩法师所说的那样,道长在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说道:“这不是道摩法师之过。可恶的是策动汶一切的显光。”
道长顾忌的是,如果把道摩法师定成死罪,根本不知道他的怨魂会怎样作祟,结果闹出什么事来。
最终,道摩法师只是被放逐到播磨国了。
那位诅咒道长的显光的结果呢?
《宇治拾遗物语》是这样记载的:“死后化为怨魂,在正殿周边作祟不断。世谓之恶灵左府云云。”
这是晴明晚年的趣闻逸事,跟我们要讲的故事相比。
时间上还要推后一些。
四
提起播磨国,如前所述,是芦屋道满等阴阳师辈出的地方。
保宪的贺茂派和晴明的土御门派,是服务于朝廷显贵、声名在外的阴阳师,而那些生长于播磨国的阴阳师,就是活跃在民间本土的阴阳师了。
前面已经提到,法师有时也可指阴阳师。
下面,我想直接描绘一下正式的法师,讲一下僧家与阴阳师的区别。
真言宗密教高僧空海大师,在神泉苑实施求雨之术,此事尽人皆知。而依靠僧侣的法力,贵族们从鬼难中逃生、逢凶化吉的逸闻趣事也为数不少。
要说清僧人与阴阳师的差别,手边最接近的一个词就是“出家”。
与阴阳师一样,僧人施行诅咒,震慑怨魂,但他们最终是要出家的。舍弃世俗、皈依佛家教义的即是僧。与此相对,阴阳师既不出家,也不皈依神佛。
或许可以说,“俗”这个词,是关注阴阳师这一存在的一个关键词。
阴阳师产生的背景乃是阴阳道。这是一种源自古代中国的理念。从某种宗教的意义上说,僧人与阴阳师是迥然有别的。
就说安倍晴明吧。他一度像佛教中的行者那样,在那智的深山茂林中潜修千日有余,可他并没有出家。
《古事谈》记述道:
“晴明虽俗,却为那智山中千日之行者。”
好了,凑趣的话就到此打住,下面还是回到播磨国吧。
在播磨国,有一位阴阳师,也即法师,名叫智德。
“此法师实非等闲之辈。”《今昔物语集》这样记载。
有一次———
一条船装满货物,正驶往京都。
可是这条船在明石屿遭遇了海盗的偷袭。
海盗们将货物悉数掠走,把乘船的人斩杀一尽。侥幸活命的,只有及时跳到海里的船主和他的一名家人。
两人失魂落魄地好不容易游到岸上,不禁大放悲声。这时,有一位拄着法杖的老法师出现了。
他正是智德。
“嘿,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哭个不休啊?”
“刚才我们碰到了海盗。货物被抢走,同伴被杀光,活命的就只剩我们两个了。”船主悲戚地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智德问。
如此这般,在船主描述了一番后,智德大师望了望天,看了看海,又估测了风向。
“原来如此……”
智德点点头,说:
“或许我可以想法子把东西给你们弄回来。”
“真的?”
“嗯,我试试看吧。”
智德发现了停放在沙丘上的一只小船:
“好像是在那个船上呢。”
说着,朝小船走了过去。
“会划这种船吗?”
智德法师问船主和家人。
“当然会啦。”
“那就走吧。”
由家人划着小船,智德法师和船主坐在船上,往海面远处而去。
不久,他们在海面上停下船,智德法师站起身。
他提起法杖,把杖头伸到海里,在海面碧波上开始写起什么文字。边写着,口中诵起咒语。
诵过一段咒语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