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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小邪抱拳冲郑则道低喝:「抱歉!」拔腿便追。

郑则道在后面大吼道:「火小邪,我虽然恨死了你,但你赢了!所以五行合纵之约,我信你!你我一言九鼎!不论未来怎样,请你照顾好妖儿!」

火小邪脚步略停,毅然答道:「一言九鼎,绝无虚言!」

「苦灯,替我送客,不可怠慢。」郑则道不忘吩咐,但火小邪早已追着水妖儿,没了踪影。

一匹快马,在沟壑上疾驰,一直奔到无处可走的塬边,才急嘶一声止住四蹄。一个女子翻滚着从马上跌下,跪倒在地,掩面无语,欲哭无泪。

大地苍茫,沟壑遍布,黄土四野,恍如岁月之痕。

又有一匹快马疾奔而来,停在这女子的身后,一个干练的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快步上前。可他脚步一顿,并不上前打扰,只是站在女子身后,垂手肃立,面色凝重。

这一对男女,正是水妖儿和火小邪。

水妖儿如同石雕一样,静默了片刻,方才身子微动,缓缓站起。火小邪不失时机的上前,将水妖儿的细腰搂住,十分关切爱怜的说道:「妖儿……」尽管只有两字,可是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水妖儿已趋平静,轻声道:「火小邪,我不该一直瞒着你我有孩子的事情,我见到水媚儿,知道孩子在火云庄,原本想着找机会偷偷去看看他们,没想到他们会自己跑出来。」

火小邪微微笑道:「我们有这样两个聪明的孩子,我很高兴。」

「可他们……」

「他们还小,怪不得他们,只要他们能快快乐乐的生活,恨我也罢,爱我也罢,我都可以接受。而且我的确不是个好父亲,换我是念儿,我也会这样。念儿这么小,就很聪明啊,我们要替他高兴,对不对?」

「可我很后悔,非常非常的后悔,我不该这么快就说破,本来有更好的办法的,我不知道我怎么了,竟然……」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火小邪搂紧了水妖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委屈你了,妖儿……」

水妖儿一行泪悄然从眼角流下,两人无须再多言语,只是紧紧依偎,任凭干涩的西北风吹动发髻衣裳,静静的看着茫茫大地,品味着似甘似苦的人生。

这便是人生吧!如果人生就是如此,该发生的注定要发生,何必抱怨,何必逃避呢。

田问、林婉、王孝先、百艳、王全王兴等人领着大队人马赶来,田问远远的看见火小邪、水妖儿相拥矗立,一拉缰绳,伸手一挥,止住整个队伍。

百余人马鸦雀无声,虽说无法确定火小邪、水妖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远远的看着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这一刻,是1938年(民国二十七年)3月18日,日军刚刚结束了南京大屠杀一个月,也是中华民国维新政府,这个傀儡政府的成立之日。

1938年4月,台儿庄大捷,但民国政府丝毫扭转不了战争形势,再度败退,日军主力在中华腹地,继续长驱直入。

1938年5月,厦门沦陷,合肥沦陷,徐州沦陷,半壁江山惨遭日军蹂躏,毛泽东发表著名的《论持久战》。

1938年6月,安庆沦陷,蒋介石为阻止日军,下令掘开花园口黄河大堤以阻挡日军,造成黄河改道,淹死百万人,生灵涂炭。

1938年7月,武汉会战拉开帷幕。

1938年8月,上海租界,夜。

一栋看起来毫不显眼的洋房前,几辆悬挂着日本国旗的豪华轿车,依次停在洋房门前,并立即熄灭了车灯。

七八个身着华丽洋服的男女,一看相貌姿态便知是日本人,他们在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男人的引导下,毕恭毕敬的快步走入这栋洋房。

房间里十分简朴,一行人走到一间房内,大门立即紧闭,轰隆隆作响,这件房屋地面一颤,整体向下沉去。

叮咚一声响,下降停止,随后房门打开,金光耀眼,刺的人睁不开眼。

众人不敢大声说话,出了这间房,眼前的奢华,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处都是用钻石镶嵌的水晶灯,密若繁星;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随处可见,大至法老的黄金雕像,小到拇指大小的红钻,看似随意的摆放在各处;地面是铂金铺成,椅子是犀牛皮,扶手是象牙,任何一处细节,都是极为昂贵奢侈之物做成。

这群日本人目瞪口呆,几乎不敢迈出脚步,好在有穿白西服的人再三催促,方才回过神来,大气都不敢出的尾随而行。

曲曲折折走了许久,又是上楼又是坐电梯,日本人领教了他们一万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庞大财富后,终于来到了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门前,倒与刚才的奢华有些格格不入。

白西服敲了敲门,说道:「少爷,日本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