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同心露(第9/23页)

沫儿买了一把龙渊剑,文清挑了一把九环虎头刀,两人在街上你追我赶地厮杀。婉娘跟着一溜小跑,连声抱怨,早知道不带他们俩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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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个街区,绕过新中桥到了铜陀坊,沫儿走得累了,叫道:“去哪里?今儿大年初一呢!”

婉娘神秘一笑:“说了给你俩讨压岁钱呢!”

再往东走,街道两边都是客栈和年节期间继续营业的大商铺。沫儿突然想到,叫道:“我们去看宝儿,是不是?”

二十三那天,婉娘答应了小公主要来看宝儿,却因为黄三的事一直未得闲。文清和沫儿曾催过几次,婉娘却道“不急”。今日大年初一,沫儿只当柳中平带着宝儿回长安过年了,谁知竟然还滞留在洛阳。早知道昨天就该叫上宝儿,一起过除夕熬年。

婉娘在一处客栈门前站住。门口一棵大树上盘根错节,虽然叶子全无,却不失古朴苍劲。从树上斜挑着一条绣有祥云的金色旗帜,上书“祥云客栈”。再往里瞧,是一条宽阔的甬路,两边种着一人高的绿篱,一片葱翠。

祥云客栈位于铜陀坊东部,南临洛水码头,北靠北市,内里装修豪奢,服务到位,往来的富商都以住在祥云客栈为荣,而在此谈生意十之八九能成。久而久之,祥云客栈几乎成为商贸生意谈判之地,客房虽贵得离谱,却仍然日日爆满。沫儿尚未来过,十分好奇。

三人走进门内,一个十分干净清爽的小二微笑着迎过来,双手托着一个精致的金色托盘,上面放着三条叠放整齐的白色热毛巾,躬身道:“请用。”态度和善,声音甜美,让人如沐春风,沫儿见婉娘拿起了一条擦脸,便也抓了一条。

婉娘擦了脸,随着毛巾丢了一块碎银子进去。沫儿一见,低声埋怨婉娘道:“这个要钱的,你怎么不早说!”连忙将毛巾放下,小二却托着托盘不动,看样子竟然还等着沫儿给钱。沫儿气急败坏辩解道:“我还没用呢!”小二带着一脸和气的微笑,极其动听道:“您刚才已经拿起,我们要重新蒸煮过才行。一条毛巾半两银子起价,谢谢。”

沫儿跳起,恨不得一拳将他的笑脸打肿,可是看看隐藏在绿篱后几个如同铁塔一般的壮汉,不由得泄了气,回头看看婉娘,婉娘正悠闲地四处欣赏风景,宛如没看到一般。文清结结巴巴道:“这么贵?”

小二的笑容更加甜美:“客官,祥云客栈可是神都最大最好的客栈呢。您要是盘缠不足,请移步他处,如何?”这摆明了是看不起人,沫儿气得七窍生烟。

婉娘笑道:“沫儿,要不你出去等着,我和文清去看宝儿?”

沫儿咬咬牙,摸出荷包里的小银锭,板着脸,吸着冷气,“铛”的一声丢着托盘上,恼怒道:“你欺负我没钱吗?”

小二甜甜一笑道:“欢迎客官光临祥云客栈。”转身走了。沫儿新年被宰,气得说不出话来。

道路在前方折了一个弯儿。一个水塘子将其一分两开。左边的是车马道,不时有着黄色服装的小二将马车牵引至远处的马厩;右边的是人行道,小桥瀑布,假山怪石,倍显精致。绿篱后面是一大片梅林,疏影横斜,暗香浮动,透出一丝红色,为冬日增加了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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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便到了主楼。主楼高三层,为环形结构,高柱大屋,金碧辉煌。见三人走来,一个穿袍服的小二慌忙拉开房门。

门内大堂足有一个场坪大小,灯火辉煌,温暖如春,到处挂满了过年的红灯笼;四个旋转型木梯盘曲而上,甚为别致。大堂正中一个舞台,一堆儿美人在上面轻歌曼舞,台下却只有寥寥数人在观看;边上一侧用屏风隔了,摆着一些精致的桌椅,几个滞留的客商三三两两地饮茶聊天,另一侧是账房的柜台。所有家具、楼梯全是一色的檀香木,浸润得乌中泛红,十分古朴典雅。

沫儿尚为刚才的半两银子懊恼,眼里看到这些富丽堂皇,马上恨恨地联想:这不知宰了多少客才赚来这么多钱呢。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小二殷勤地迎了过来,顿时竖起眉毛,戒备地跳到一边。

小二施了一礼,道:“新年好!请问客官是住店,还是会客?”

婉娘道:“会客。我找柳中平柳公子。”

小二盯着婉娘看了几眼,踌躇道:“柳公子说……他不见女客。”

婉娘随手丢个小二一个银锞子,道:“烦请带路。”

小二赔着笑脸道:“这位姑娘,您和柳公子可有约定?”

沫儿恼道:“你就告诉我们他住几号房,我们自己找去。”

小二脸上带着笑,口气却丝毫不弱:“真是对不住,这是小店的规矩。客人若没有特别交代,他的住宿信息我们是不便透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