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复活的死者(第8/15页)

年轻的羽人女子并没有马上理睬他,站在原地流了一会儿眼泪,接着擦拭掉泪水,走向了盛怀山,后者警惕地向后退出一步,扬起刀:“站住别动!”

羽人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低声对盛怀山说:“你们当捕快的都不长脑子吗?刚才那一招的威力你没有看清楚?居然还想抓我。”

盛怀山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这才从愤怒中醒过神来:自己恐怕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位秘术师的对手,虽然主观愿望想要拿人,但客观事实没准是自己会丢掉小命。就在刚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自己已经损失了两个手下,剩下也个个带伤,敌人不可谓不凶险。但自己盛怒之下失去理智,贸然动手恐怕要反送了卿卿性命。

他正在心里犹豫着,是仗着人多硬上还是识时务地带着手下走为上策,羽人又开口了,这次的内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我正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所以不妨卖你一个面子,到你们的衙门里去呆着。带路吧,这位捕快大人。”

“别犹豫了,”她又趁热打铁地补上一句,“我要是反悔,你的脸上就不怎么好看了。”

四、

“他的情况已经比两个月前好多了,”佟童说,“虽然仍然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但手指头已经勉强可以动了,意识也恢复了一些,知道渴和饿。不过恢复的进度仍然比那位大夫预估的要慢得多,现在看来,别说三个月,五六个月也未必能恢复如初。”

云湛轻叹一声,看着病床上仍然双目呆滞的刘厚荣,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关于丧乱之神,你们找到了什么相关的消息吗?”

“什么都没有,”佟童摇着头,“这真让人难以相信。如果这个丧乱之神墟渊——不管他是真神还是骗子——真的存在过,并且曾经有过活动,那无论如何不可能完全没有记录留下来。”

“我怀疑,可能是有人抹去了与墟渊相关的记录,”陈智说,“如果他活动一直很秘密,那么本来就只会有极少数人知道他的存在,相关记录也只会更少,所以要完全抹掉并非无法做到。”

“但也绝不容易,对吗?”云湛说,“比如我知道,衍国一向有专门的官员搜罗各种野史轶闻、奇谈怪论,甚至做得比皇室还到位。如果连你们这些内部人士都找不到,那就说明,这么干的人爪子伸得足够长。”

陈智神色黯然:“可不是。刘厚荣好容易找到重要的记录,可他现在又说不出来。”

云湛又讲了一下自己去往北荒所遭遇的经历,佟童一拍脑袋:“崔松雪,这个人我听说过,几年前他曾经帮助我们破过一起案子,只是他始终只传书不露面,所以不知道他的长相。”

“只传书不露面……我还指望能多了解他一点呢,”云湛有些失望,“我那位豪爽过头的蛮族客栈老板当真是只问风月不谈国事,和他喝了半个月的酒,可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他究竟做过些什么。”

“这个人的确行踪飘忽,不过他在信里提到过,他一生寄情山水,喜欢四处游走,特别爱去人烟稀少的荒僻所在,所以经常能遇到很多常人不知道的新鲜东西。”佟童说

这话的前半截仍然是图马曾说过的,但最后一句却让云湛隐隐有些领悟:“经常能遇到很多新鲜的东西……也就是说,他之所以招惹到那些一只眼睛的凶神,多半也是因为他闯入了不该踏足的地方,看到了不该见到的东西。”

那一刹那云湛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魔女复生案,假如从崔松雪的角度切入,而这还真有点相似之处——都与闯入不该闯入的禁地以及杀人灭口发生了一些联系。只不过魔女复生案的所谓灭口只是个幌子,所谓禁地早已成为空城,而崔松雪被人天南海北追杀的遭遇,却并不像是假的。

“你也想到了魔女复生,对吗?”佟童忽然问。

“没错,但仔细想想,又不大像,”云湛说,“我见识过他们的秘术,非常古怪而邪恶,闻所未闻。而这三枚金属圆牌也绝不像只是个骗局。”

这话提醒了佟童:“对了,你把这三个圆牌带在身上,他们岂不是能借此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