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霓虹(第2/3页)

护士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

但是两秒后,陈迟颂紧接着又跟了一句:“因为我还没追到。”

两句话,就给自己塑造了一个苦苦追求爱而不得的深情男高中生形象,护士看他的眼神更亮了,连同看司嘉的眼神多少带点不知好歹。

司嘉没话说,转身就走,没扎针的那只手被陈迟颂拉住,他两步跟上来,肩膀和她的挨在一块儿,他边走边说:“以后你得学会习惯。”

“习惯什么?”司嘉斜额看他。

“习惯我喜欢你,习惯我在追你。”

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远处墙面上的时钟走着,空调里暖气打着,司嘉脚步顿住,她偏头看他,似乎觉得之前和他说的话都成了对牛弹琴,叹一口气,叫他:“陈迟颂。”

陈迟颂应着,却低着头,把肩膀上的包放到膝盖上,一样样从里面拿东西。

到嘴边的话随着他的动作而消声,司嘉沉默地看着。

一包纸巾,一块抹茶巧克力,装了热水的保温杯,平板,还有一条毛毯。

他也不在意司嘉原本要和他说什么,自顾自地开口:“如果你现在觉得困,就睡一会,输完液我叫你,如果睡不着,平板连着网,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做完说完他才抬头看她一眼,很平静的一眼,没有将自己心思完全剖开给她看的窘迫,但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让她直白地感受着,那颗为她而跳动的心。

两人灼灼对视着,司嘉的眼角还有因为烧热晕开的红,良久后她才哑声问:“那你呢?”

“我陪你。”陈迟颂说。

干脆利落的三个字,带着一种我愿意陪你耗的深层意思在,司嘉听得懂,她摇头,“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考试。”

陈迟颂看一眼钟,此刻已经将近三点,他也摇头,“从给你打电话,我今晚就没打算回家。”

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样一句,拆巧克力的手停了下,司嘉问他爸妈不管吗。

陈迟颂把毛毯往司嘉腿上盖,“我成年了。”

“哦,”司嘉点头,然后顿了两秒又说:“可是我还没成年。”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的一句,陈迟颂多聪明的一个人,他闻言挑眉笑了笑,“想什么呢?”

“没什么。”

陈迟颂不走,司嘉就由着他去了,可能因为之前睡过的冗长一觉,又或者是因为陈迟颂在旁边,她不太想睡觉,于是拿起平板,在视频软件里找了部外国电影。

看完也正好拔针,输液的那只手因为长久的静止不动而泛冷,和车里一样,陈迟颂握得自然,司嘉还是没有挣开。

就这么被他牵到医院门口,路灯还亮着,雪停了,天色熹微,离上学也就剩一个多小时,陈迟颂照旧打了一辆车,先回了趟天隽墅,司嘉没下车,她靠着椅背,药效开始发作,疲惫伴着天际一丝极微弱的晨光,笼罩她,但她还是强撑着没睡。

手指在屏幕上划着,司机是个中年大叔,眉目倒也和善,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着,话题不外乎问她多大,问她是不是还在上学,问她和陈迟颂什么关系,八卦不分男女,司嘉刚想敷衍了事,余光看到车窗外陈迟颂正慢悠悠地往回来,换了身衣服,书包松垮地挂在左肩上,丝毫没有彻夜未睡的狼狈,反而更精神了,更帅了。

车门很快被他拉开,就这间隙,司嘉收了手机,淡笑着回大叔:“哦,他是我哥哥。”

六个字,一字不差地落入陈迟颂耳里,关门动作一顿,他偏头看她一眼,无声挑眉,明显一副“你搞什么”的表情。

司嘉顺势朝他笑了笑,“哥哥?”

随后砰的一声,车门关实了。

从天隽墅到金水岸又开了二十多分钟,到小区楼下,还碰上了早起遛狗的邻居,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姐姐,哈欠都打出眼泪了,看着司嘉下车,和她打完招呼,目光又扫到车里头多出的一道人影,旁的没说,只给司嘉一个“让我浅嗑一口”的眼神。

司嘉失笑,和她错身上楼,同样收拾好书包,又给summer喂了点吃的,原路返回。

那时陈迟颂在手机上搜着附近已经开门营业的早餐店,还真有一家,银丝面馆,离这儿不远,两人就没再搭车。

路边下了半夜的雪开始化,有点湿滑,司嘉两手插着兜,腿在动着,但脑子其实已经困到懒得动,跟在陈迟颂后面,亦步亦趋地走着,所以连陈迟颂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额头就这么撞到了他的肩膀。

头顶传来他的低笑,“你走路都不看路的?”

司嘉抬眼看她,轻轻皱眉,“你停下来都不出声的?”

陈迟颂还是笑,问她是不是累了。

“嗯。”司嘉没否认。

“走不动了?”

司嘉还没答,陈迟颂就直接朝她伸手,“懒鬼,手给你牵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