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恐怖(第20/25页)

实际上,很多人仍在怀疑这些书籍的存在有没有一些道理。不论这种书库的存在是真实的还是想象的,它已经增加了某些学术上的意义,形成了洛夫克拉夫特作品的特点。

美国堕落的群体

洛夫克拉夫特恐怖小说的第三条主线来源于美国历史。小说中的许多恐怖都来自居住在新英格兰偏远地区“堕落的、近亲交配的家族”。这些古老高贵的家族有他们“腐化”的分支,但他们很少谈及那些分支,也几乎不来往。正如所指的那样,他的一些想法来源于他母亲的家族—菲利普家族,但可能还有更多其他的。他选择新英格兰作为多数恐怖故事的场景并不是毫无缘故。甚至在20世纪,东海岸的社会还有着堕落腐化的风气。

美国的东海岸大部分都是在那儿定居的英国人和荷兰人,这两个国家之间总是不很友善,因此殖民地区曾极度不协调。今天我们看到沿着海岸线是熙来攘往的城市和繁忙的高速公路—17世纪、18世纪和19世纪早期可完全不同。那时这里是一大片茫茫森林和沼泽,到那里去探险的人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的确那里有许多繁华的城市—新阿姆斯特丹(现在的纽约)和波士顿—但在很多情况下,移居者住在农村荒野里肮脏(按照今天的标准)原始的居住地。这些居住地的偏远和与世隔绝产生了一群隐居、多疑的人,那里有时会盛行一些奇怪的法术和信仰。

塞伦村

例如,以塞伦村为中心的马萨诸塞州的大部分清教徒海湾殖民地,在1692年爆发了巫术狂热。在塞伦村(今天马萨诸塞州丹弗斯镇的一部分)这个狭窄拥挤的气氛中,仅因为几个受惊吓的狂人的女孩,19个妇女被绞死在村外光秃秃的绞刑山上,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被用两块大石头挤碎了。尽管塞伦村引起了人们的很多兴趣,但它并不是新英格兰海岸线上唯一一个内省并经常幽闭的群体。

事实上,许多聚集区更加诡异,那里盛行着奇怪的信仰和理想。美国远离主要居住区东海岸线上分布着我们今天称之为“边缘人”的聚集区—这些人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被赶出主要居住区的人。例如,有贵格会聚集区,他们为了躲避清教徒而住在主城区的边缘或是森林里。但我们也有关于远离我们称为“文明”的更古怪的聚集区。其中一个例子就是犬鼠镇(Dogtown)。

犬鼠镇

从郁郁葱葱的高原上俯瞰马萨诸塞州的格洛斯特、洛克波特和伊普斯维奇湾,可以看到17世纪中期到晚期的人在那里建立的风格迥异、极其混杂的居住区。犬鼠镇居住区据说是在17世纪60年代的某个时候被淹死在这儿的格洛斯特海员的遗孀们发现的。这些寡妇们没有男人来照顾,她们对格洛斯特社会来说是一种负担,因此被驱逐到这片荒野里。其中一些人非常古怪,这让她们的情况变得更糟。后来又加入了一些在各个战场上死去的士兵的遗孀,不久,这个聚集区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它被叫做犬鼠镇,因为大量的野狗在这里的“大街小巷”畅通无阻。这个地方变成了一个吸引那些不喜欢或是不适应认知社会的奇特的古怪人的磁场—既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们中有许多爱尔兰人和苏格兰人。还有一些人精神有点失常。他们住在单线边草地上的小茅屋里或是木制小屋里,这条线形成了这个居住区的主要“街道”,或住在作为犬鼠镇主要公共用地的一块空旷的草地周围。同时期的记录谈到了老太婆们坐在这块草地上,用一种最恐怖的方式互相高声谈笑着。根据一个评论者的说法,这个地方的气味令人恶心。这个奇怪的聚集区一直持续了两百年,直到19世纪30年代左右最后一批居住者离开才消失。留在这里的遗迹很快就被毁掉了。

格洛斯特、纽伯里和伊普斯维奇地区的当地人曾把犬鼠镇叫做“巫师村”,并断言那里避开公众视线进行着黑暗的巫术。可能是一些老太婆为了谋生而为这个地区的海员占卜,或是他们曾诅咒自己的邻居,这在这个广阔的居住区就等同于实施黑暗法术。这个村子的主要居民被描述成“干瘪的老太婆”(长相凶恶的女人)—一些非常老,一些非常丑陋,还有一些的外表非常可怕。纽伯里的萨拉·安娜·埃默里(Sarah Anna Emory)在她的《诺娜格瑞恩的冒险故事》(Romances of a Nonagarian,1897年)中,至少传达了一些那个地方阴森恐怖的迹象:

“犬鼠镇离格兰奈克有两公里的距离,”她写道,“越过戴勒池塘,路通向了茂密的树林。在某些黑暗的狂风暴雨之夜,这就像装了一个窃听器装置。”她接着写道,“犬鼠镇是一个很多人避免去的地方,哪怕是在白天,因为人们害怕住在那里化了妆的老太婆。”查尔斯·曼恩(Charles Mann)在他的《犬鼠镇的历史》(History of Dogtown,1896年)中提到了几个人:朱蒂·雷内斯(Judy Rhines),她是一个算命的,据说她在周围的树林里与恶魔会合(她长着一张奇怪的畸形的嘴—“牙齿就像是狗牙”—走来走去地喃喃自语);科尼利厄斯·范森(Cornelius Finson)或“黑尼尔”(她长长的牙齿从上嘴唇里突出来);泰密·雅格(Tammy Younger)和朱丽叶·海威(Juliet Hawe)或霍桑(Hawthorne),她就像不知所措一样踱来踱去,尖声狂笑着(在这种状态下,她声称自己看到了未来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