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弃剑遐踪 赵国惊悚(第15/19页)

庄怀义突发奇想地道:“区区一块烂玉和四本破书,竟让天下英雄无不为之折腰,诸国的君主和剑客,甚至有野心的江湖中人,个个趋之若鹜,争相抢夺。难道其中藏有惊世骇俗的武功秘笈……”正说间,南面突然又传来了脚步声,刘浚忙挥手作了停止说话的手势。须臾,果见一个青衣刀客匆匆行至,看到二人静静倚在石上,颇自一愕,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道:“原来两位在此,庾前辈正找不到两位,还以为你们先走了呢。”

刘浚沉吟片刻,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道:“兄弟哪里话来,我与怀义寻了许久,却也未见端倪,看来他真个被水冲走了也说不定。”

那人看了刘浚一眼,匆匆地掠了二人身后荆草,攘臂接道:“庾前辈嘱咐属下找到两位,立刻知会一声。两位稍歇,小的去去就来……”言毕匆匆而去。

“这人有点奇怪。”庄怀义突然道。

刘浚也同意地点了点头,但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不久,刘、庄二人清晰地听到那人撮口长啸打了声胡哨,不一刻顿闻一片杂沓的脚步声渐渐传来,抬头一看,果然是庾谨之一行和那些青衣刀客。方才传讯之人如今尚自伏在庾谨之耳边,看着刘浚二人低语了几句,施然行至。

庾谨之行至且近,一言不发素手一挥,虎门二杰和十余名青衣刀客霍地人字形将刘浚二人围在中间。

刘浚觑然一惊,不解地道:“庾谨之,你……你此举是何用意啊?”

庾谨之冷笑一声,面色沉寒望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刘浚你太自专了,你我有言在先,得了玉龙,擒了凌老贼你我再作理论,想不到你如今竟欲独擅擒人之功,不知你究竟是何用心?”

庄怀义闻言大怒,目瞪如铃,青筋暴起地道:“庾谨之你大胆,竟敢对我主皇侄无礼—!”

刘浚挥手止其话锋,脸现不愉之色,转身沉声道:“庾谨之,你把话讲明白,说清楚在下到底有什么用心!”

庾谨之也树地沉下脸来,踱了两步接道:“岂敢啊,我庾谨之不过区区一介草莽,如何敢对皇侄殿下指手画脚,但皇帝陛下的皇侄也未免太多了……”说着踱到临壁的那蓬荆草前,又冷哼着道:“不过还要请教刘兄,皇侄殿下既已找到了晋贼,何故唐塞在下。”言罢,双眼引领众人目光,缓落到那有着攀痕的荆草上。

此刻,石下的凌重九闻言,心下暗喜,想不到自己故布疑阵而匆匆留下的攀痕,竟令汉国皇、王两派内讧不止,说不定大打出手都有可能,这下可热闹多了。正想间,刘浚似也看到了那几不可见的攀痕,神情猛然一震,可是他马上恢复了平静,几近语塞地道:“这……怎么会有些攀痕,在下确是不知。”

庾谨之脸现嘲讽地道:“事实俱在眼前,刘兄不必多说……”

庄怀义闻言,直气得横眉怒目,勃然变色,大声道:“庾谨之你这是什么话,我与主上到时天光伸手不见五指,阁下修为高深功力精湛,请看十丈外那棵树有几个叉。自己坏了事尽愿别人,玉龙子摔碎了大家都有责任,你少乱出大气,颐使气指的。”

此刻一直侧耳细听的凌重九闻言,心中既惊且喜,惊的是兄长交待的玉龙子碎了一枚,喜的是玉龙既碎,那庾谨之纵然聪明绝顶,恐怕再也难参得其中的奥秘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也正是他甩出玉龙时早预料的事,但心中殊觉惋惜而已。

庾谨之闻言脸现怒容,怨怒冷笑说道:“区区一个重伤之人,若说刘兄擒不住他,恐怕江湖中没几人人能信。但刘兄非但没有擒他,反而将他一掌打下峪溪,太过令人费解了!”

刘浚怒火中烧,将脸一沉道:“你我尽在此赘言也无济于事。我刘浚若是早有发现,又何故和世芳在此坐等。换了庾兄,恐怕早将人搜掠而去了。”

庾谨之闻言不觉一怔,刘浚此话大有道理,当下意似信了几分,但他转了转那狡如赢隼的双眼,缓和了声音又道:“安知你们不是先擒了凌老贼,藏匿到别处,再故作不知在此等候,故布疑阵?”

俗话说得好,土人也有三分泥性。更何况是当今汉主的皇侄,血气方刚的平阳一剑刘浚。对于庾谨之的咄咄紧逼,若不是因为叔父的嘱咐,他早就拔剑了,孰知那庾谨之也是登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你逾是歉忍,他就逾是嚣张。刘浚怒气冲天,提剑踱到庾谨之身前不足两尺,脸色转沉,眸现杀机,道:“庾谨之,你一再紧逼莫非我怕了你。皇帝陛下嘱我配合赵王便宜行事,却并未说定要配合你庾谨之。如今山谷俱已被围,我能将他藏到何处,难道我会飞天不成!”

庾谨之心中颇以为然,如今见刘浚已然发怒,心中倏然记起了起行时石勒的叮嘱。当下脸上怒容“唰”地撤去,迅即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嘿嘿干笑几声,道:“刘兄说的是,区区也是受赵王所托,急于擒人。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刘兄海量汪涵,原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