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陌路惊逢三恶贼穷途巧遇两摩诃(第6/11页)

尚宝山一见黑摩诃抛开宝刀,心头大喜,抓紧机会,铁琵琶一招“铁犁耕地”,便向黑摩诃下三路扫来,这一击的力道非同小可,劲风起处,尘土飞扬。

以黑摩诃的功力,本来可以用肉掌和他的铁琵琶硬碰一下。可是他还得提防余峻峰的快刀。他若硬碰硬接,即使能够击退尚宝山的铁琵琶,势必也要伤在余峻峰的刀下。说时迟,那时快,余峻峰的快刀亦已闪电般的劈过来了!

好个黑摩诃,在这间不容发之际,身形倏地拔起。大袖一挥,反卷刀锋。只听得“嗤”的一声,接着“当”的一响,火星飞溅!

原来他是用上乘武学中的借力打力功夫,衣袖卷着刀锋,便即轻轻一带,余峻峰快刀如电,收不住势,一刀斫去,恰恰和尚宝山的铁琵琶碰个正着。但黑摩诃的衣袖也给余峻峰削去一幅。这一招当真是用得险到极点,若非他拿捏时候妙到毫巅,给削掉的恐怕就不是衣袖而是半条臂膊了。

余尚二人功力相当,厚背朴刀和铁琵琶碰个正着,朴刀反震回去,铁琵琶则向下一沉,斜铲过去,在地上铲出一道浅窄的泥沟。余尚二人呆了一呆,大怒喝道:“黑摩诃,往哪里跑?”

黑摩诃暗暗叫了一声“侥幸!”哈哈笑道:“尚宝山,你这招铁犁耕地当真是用得好得很啊!你别着忙,你要跑我却不许你跑呢!”尚宝山用的招数名为“铁犁耕地”,给黑摩诃的怪招打去,把他的铁琵琶真的变作了耕地的铁犁,气得尚宝山七窍生烟。

黑摩诃捷如飞鸟般的向弟弟那边疾掠过去,两兄弟心意相通,白摩诃立即把一根绿玉杖往外一抛。黑摩诃接过宝杖,喝道:“叫你们见识双杖合璧的功夫。”

白摩诃一杖在手,却是挡不住铁杖禅师的压力。黑摩诃一跃而前,玉杖一抖,杖尾已是把铁杖禅师那支碗口般粗大的镔铁禅杖挑了起来。陡然间,只见绿玉色的光华大盛,两根玉杖,宛似双龙出海,登时把铁杖禅师圈在当中。只听得“当”的一声,如雷震耳,铁杖禅师的铁杖几乎掌握不牢,反打回来,险些打伤了自己的额头。这刹那间,铁杖禅师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过还幸余尚二人业已赶到,减轻了他所受的压力。

余尚二人见状大骇,要知铁杖禅师乃是少林派的嫡传弟子,内功的深厚在他们这一伙里面谁都比不上他,按说纵然不能和黑白摩诃相敌,最少也该接得十招八招,哪知在双杖合璧之下,一招都接不了。双杖合璧的威力之大,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黑白摩诃一个转身,双杖又向余峻峰横扫过去,余峻峰连忙改变打法,身似水蛇游走。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俨如八音齐奏,余峻峰跃出绿色圈子,不过他却并没受伤。这并非是因为他的内功比铁杖禅师还高,而是因为他的刀法使得太快,一沾即退,一掠即过。虽然和双杖碰击了十七八下,所受的反震之力,却是不如铁杖禅师所受之大。

尚宝山看出一点巧妙,叫道:“把他们两兄弟隔开!”趁着黑摩诃追击之际,以极溜滑的身法斜窜过去,突袭白摩诃。

白摩诃一招“白虹贯日”,把玉杖当作剑使,径刺过去。尚宝山的铁琵琶横拖斜掠,五条绷紧的弦索“割”向白摩诃的脉门。他这铁琵琶乃是武林罕见的独门兵器,妙用甚多,白摩诃虽然见多识广,却也未能详悉。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铮铮”两声,铁琵琶的两条弦索已是给绿玉杖挑断。挑断了的两根弦索,本是垂下来的,尚宝山把铁琵琶一扬,这两根弦索,登时又抖得笔直,突然刺向白摩诃的眼睛。他的内功虽然未必比得上白摩诃,但内力运用之妙,犹在白摩诃之上。

白摩诃冷不及防,百忙中只好使出中土所无的瑜伽功夫,头下脚上,倒翻出去。这么一来,果然就给尚宝山得逞,隔开了他们兄弟二人了。铁杖禅师也真不愧是得到了少林寺的真传,在这片刻之间,业已调匀气息,又再加入战团。与余峻峰联手,一刀一杖抵住了黑摩诃的绿玉杖。

尚宝山用铁琵琶的弦刺向白摩诃面上双睛,这一招已是用得古怪之极,哪知白摩诃的应招更加古怪,陡然间头下脚上平空翻了一个筋斗,绿玉杖反打回来,“当”的一声,和铁琵琶碰个正着。两人功力相敌,尚宝山身形一晃,斜窜三步,白摩诃半空中一个鲤鱼翻身,落下地来,只觉肩头隐隐作痛,原来衣服已给刺穿,幸而不是伤着要害。说时迟,那时快,黑摩诃一声暴喝,逼开了余峻峰的快刀,两兄弟同时纵起,又再双杖合璧,凌空下击,绿光大盛!

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铁杖禅师的铁杖溅出点点火星,余峻峰的厚背朴刀又损了两个缺口,尚宝山的铁琵琶一角打扁,机括亦已打坏,琵琶腹内的暗器是不能再用了。他们以三敌二,在双杖合璧之下,兀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