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客店有心窥隐秘古城无意遇同门(第13/18页)

话未说完,陆敢当忽如着了定身法似的,目定口呆。原来他骈指如戟,此际已是点着了杨炎胸口的璇玑穴。杨炎默运玄功,胸肌内陷,将他双指牢牢吸住。陆敢当以剑法化为指法的这一招,力贯指尖,胜于利剑。但也正因为他用到了十成功力,一被吸住,登时浑身瘫痪,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气力可以使出来了。

杨炎恼他出手狠毒,有心丢他的脸,一把将他抓了起来,“卜通”一声,抛入大水缸中。

另一边李务实和彭大遒亦已交上了手,黑暗中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谁,却不道破,只是哑斗。

彭大遒一抓之下,李务实掌势斜飞,用个“卸”字诀,把他的鹰爪功化解于无形。说时迟,那时快,第二招便向他的琵琶骨劈下。琵琶骨一碎,多好武功,也要变成废人,彭大遒焉能容他劈着?他身为大内侍卫,身手确也不凡,百忙中滴溜溜一个转身,避招进招,反抓李务实小腹。双方变招都快,李务实小臂一弯,掌势后发先至,彭大遒若不收招,手臂先要给他折断。

“蓬”的一声,双掌相交,彭大遒缩掌应招,给李务实占了便宜,李务实功力本在他上,得势不饶人,左掌一扬,立即向他颈项斩去。这是从天山剑法中变化出来的“斩龙手”绝招,倘若给他劈着颈背,彭大遒纵然有一身横练功夫,不死也得重伤!

彭大遒给他的掌力震得身形摇晃,这一招凭自身本领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只道要糟。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忽地感觉身子一轻,跟着便似腾云驾雾一般飞起。

原来杨炎抢快一步,将他提起,抛出墙外。这一抛力道恰到好处,彭大遒就像给人轻轻放下一般,脚尖着地,毫发无伤。

杨炎对李务实较有好感,不愿伤他。挥袖一拂,同样使个“卸”字诀,把李务实这一招“斩龙手”的力道带过一边,说时迟,那时快,他也跟着跃过墙头了。李务实脚步踉跄,心头大骇。暗自想道:“原来这小子果然是有非凡的本领,他胜丁师兄可并非侥幸得来。”只能把师侄从大水缸里救出来再说了。

杨炎和彭大遒跑出了云来客店,跑出了张掖县城。杨炎跑在前头,不和彭大遒说话,只是飞快的跑。彭大遒本来是练大力鹰爪功的,但此时使出了吃奶的气力,方始勉强跟得上他。

彭大遒跑得气喘吁吁,心中暗自埋怨:“这小子不知是不懂世故,还是有意考较我的轻功?”这次是他约杨炎出来,依据常理而论,应该由他选择地方才对。如今杨炎跑在前头,也不问他要去什么地方,身为“小辈”,如此自作主张,纵然并无恶意,亦是有失礼貌,对长辈不够尊重的了。

若在平时,换了个人如此对待他,只怕他早已疑心大起。但此际他虽然有点不大高兴,对杨炎却没起疑。要知他刚才死里逃生,乃是全凭杨炎之力。他还焉能对杨炎有所怀疑?

诱逼兼施套口供

祁连山离城不过十里之遥,杨炎一口气跑到山脚,方始停步。“这里方便说话吗?要不然咱们到山上去。”杨炎问道。

东方天色刚露出鱼肚白,路上还没行人。彭大遒喘过口气,背靠一棵树坐下,说道:“好,就在这里好了,用不着上山啦。世兄,多谢你刚才助我一臂之力。”

杨炎淡淡说道:“你现在就称呼我做世兄,未免早了一点。”彭大遒愕然说道:“你不相信我是令尊朋友?”杨炎说道:“不是不信,否则刚才我也不会帮你的忙了。不过人心每多险诈,我也不能不提防受人欺骗。”

彭大遒道:“我和令尊都是暗中替皇上办事的大内侍卫,同事已有十多年了。”

杨炎说道:“我爹爹做大内侍卫,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也还是有局外人知道。再说即使你和他同事十年,也不见得就是他的好友。”

彭大遒道:“令尊和你是在保定的海神庙父子相认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你该相信是令尊的心腹之交了吧?”

杨炎说道:“你倘若当真是家父的心腹之交,似乎还应该多知一些秘密?”

彭大遒是条老狐狸,听他这么一说,不觉暗自想道:“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想逼我说出我已知道他的父亲要他去刺杀孟元超的秘密,莫非他已偷听到了我和云中双煞的谈话?这小子是正是邪,连他的老子都还捉摸不透,我可得善为饰辞才好。”

“知是知道的,不过我不敢说。”彭大遒道。

“为什么不敢说?”杨炎冷冷问他。

彭大遒道:“嘴上无毛,说话不牢。我怕你年纪太轻,泄露秘密。”杨炎哈哈笑道:“这倒奇了,有关我自己的秘密,你不说我亦早已知道,何须你告诉我我才能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