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怒气难消伤长老清规数犯叛师门(第10/13页)

奇耻大辱恨难消

石天行被杨炎逼他吞下一颗药丸,初时以为是毒药,过了一会,只觉丹田里一股热气升起,不但疼痛大减,精神也好了许多。他方始相信这颗药丸当真是功效不逊于少林寺的小还丹的灵药。“这小子眼中虽然没有我这个师兄,总算还不敢斩尽杀绝!不过他想我感激他这点小恩小惠,那是做他的梦!”他想。

其实这可不是小恩小惠,要是没有这颗药丸,石天行的内伤那么重,不死只怕也得半身不遂!

但他所受的内伤却也是杨炎给他的,爱子割舌之辱,本身受伤之耻,又岂是杨炎这颗药丸所能抵消?

甘武维的功力本来可以一个时辰之内,运气冲关,自行解开穴道。但有一个死生未卜的师兄躺在他的身边,他自是难免心绪不宁,如何能够运用精纯的内功心法?

不过穴道虽然未能解开,他已是可以张口说话。

忽见师兄在地上动了两下,眼睛徐徐张开,跟着一声呻吟。原来是石天行试一试能不能够爬起来。

甘武维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师兄,你怎么啦?”杨炎逼石天行服药在后,点他穴道在前,他可不知是药丸功效。

石天行见他能够开口,亦是有点惊异,愤然说道:“还死不了!你的穴道解开了么?”甘武维道:“尚未解开,不过也差不多了。那小子倒是有点手下留情,没用上重手法。”

石天行怒道:“这小子是想略施小惠,希望咱们能够饶他。哼,哼,我是绝不会饶他的,你领他的情,那是你的事!”

甘武维连忙说道:“师兄,你别误会。咱们天山派开宗立派一百多年,多的是侠义之士,从没出过这等逆徒,莫说咱们今日都是受了奇耻大辱,即使他没点我穴道,我也不能饶他!”

石天行这才微露笑容,说道:“好,那你赶快运气冲关,解开穴道吧。”

甘武维还不放心,说道:“师兄,你好了点么?”

石天行道:“好得多了。不过恐怕最少也得三天方能走动。伤好之前,我是全凭你的照料。你还不赶快解开穴道?”

甘武维这才宽颜赞道:“师兄功力深湛真是远超侪辈!换是小弟受了这么重的伤定然必死无疑,怎能恢复得这样快!”

石天行面上一红,说道:“雪原上虽然罕有人来,也须预防万一。我还要等你护送我回天山呢,别多说了,快快解穴。”

他们以为没有人会在这寒冬腊月出来,哪知话犹未了,就听见了来得有如暴风骤雨的马蹄践地声音。甘武维吃了一惊,说道:“来的共有四人之多,却不知是什么人?”

石天行想起了一伙人来,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他是想起了辣手观音杨大姑和她那两个师侄,心里想道:“莫非是杨炎这小畜生已经和他的姑母会合,辣手观音老于世故,她听了杨炎所说的刚才之事,纵然杨炎不想杀我,她为了保护她的侄儿,也要杨炎陪她再来,以免留下后患!”如何才能免除后患,当然是要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了!

他身受重伤,甘武维又未曾解开穴道,要逃也逃不了!

说时迟,那时快,四骑快马已是跑到雪山脚下,相互看见了。甘武维又喜又惊,“啊呀”起来道:“丁师兄,原来是你!”

丁兆鸣更为惊诧,说道:“躺在你身边的是不是石师兄,这,这是怎么回事?”他骑在马上还没看得十分清楚,但也看得出这个躺在地上的人,是受了重伤。

他是个武学大行家,在和甘武维相认之后,见他仍然坐着不动,立即也就看出了甘武维是给人点了穴道。他连忙跳下马来,待要先替师弟解穴,那年轻人却比他更快,抢在前头,一下子就给甘武维解了。丁兆鸣一见他的手法,不禁暗暗惭愧,想道:“倘若换了是我,恐怕最少也得一盏茶时刻才能给他解开。”

甘武维刚才只是注视师兄,没有怎样留意这个少年,此时方始知道他是谁,不禁面色大变,登时呆了。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炎的哥哥孟华!

原来丁兆鸣是奉了掌门师弟之命,到柴达木报丧,此时方始和孟华以及两位义军头目一起回来的。天山派四大弟子之中,丁兆鸣和义军的关系最深,且是孟元超的好朋友,故此唐嘉源选中了他。

孟华早就想来回疆找寻弟弟,只因这几年来他已逐渐成为冷铁樵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军务繁忙,冷铁樵轻易不能让他离开,是以迟迟未能成行。但这一次却是冷铁樵要他来的。

孟华在内功心法上曾得天山派前任掌门唐经天的指点。他虽然不是唐经天的正式弟子,却是天山派的记名弟子(一派的记名弟子和只属于该派某一个人的记名弟子身份不同,他没有固定的辈分,可以和派中长老平起平坐,也可以和最低一辈的弟子平等论交,一般而言,地位甚高,有点半主半客的身份)。是以冷铁樵要找一个适当的人,代表他和义军到天山吊丧,孟华自是当然的人选了。这次冷铁樵给他一年假期,让他在吊丧之后,可以去找寻他那失踪已达七年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