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剑气射冰宫 亦真亦幻柔情联彩笔 宜喜宜嗔(第7/10页)

这希望当然极是渺茫,过了七日,不说冰川天女,就是冰宫侍女,也无一人露面。这七日当中,铁拐仙日日练功,要把体内余寒之气消尽,陈天宇寂寞之极,到处行走,这一日,来到了那座神秘的殿宇之前,这座殿宇,墙壁都给震得歪歪斜斜,却尚未倒塌,陈天宇想起那晚之事,对这屋子虽然极无好感,却忍不住推门进去。

殿宇中所供的那座胡女塑像,仍然完好无缺,歪歪斜斜的墙壁上刻满各种人像图形,有坐像有卧像,还有作持剑相扑之状的各种各式形像,姿势古怪之极,剑法大殊中土,陈天宇心道:“这必是冰川天女父母所合创的新奇剑法,怪不得她不肯让旁人进去。”又想道:“冰川天女常到这里礼拜,这个塑像定是她的母亲无疑。”对冰川天女的身世,更感离奇莫测。陈天宇不愿偷学人家的剑法,看了一眼,就退出去找师父。

铁拐仙经过了七日的静养,玄功内运,已把体内余寒之气去尽,虽然功力减损,行动已如常人,不必再倚靠铁拐了。陈天宇找到师父,说出密室所见,铁拐仙沉吟半晌,忽道:“宇儿,你该多拜一位师父。”陈天宇诧道:“什么,你不要我了么?”铁拐仙道:“不,你听我说,武学无有止境,你纵练到我今日的境地,也尚难以抵敌一流高手。不要说像冰川天女或者白衣少年那样的超人武功,即算日前那夜闯冰宫的红衣喇嘛,武功也远在我辈之上。”陈天宇目睹种种,知道师父所说的绝不是客气的话儿,不禁默然。铁拐仙续道:“我功力未复,非过十年,难以下山。在这十年之中,若有强敌前来侵扰,如何抵御,所以我要你多学一些上乘功夫,再拜一位师父。”陈天宇道:“在这冰宫之中,只有咱们二人,还拜何人为师?”铁拐仙道:“冰川天女!”陈天宇怔了一怔,立即明白师父用意,摇头说道:“冰川天女存亡未卜,咱们怎好偷学她的剑法?”铁拐仙道:“正因为她存亡未卜,你才该学。试想她若死了,冰宫侍女也都死了,她这一派武功岂非失传。想冰川天女的父母,合创这套新奇的剑法,耗了多少心力,若然绝传,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而且也是武学的一大损失。”

陈天宇被他师父说服,于是与师父同到密室之中看那墙上的图形,这套武功繁复之极,诡变异常。若非内功有了根底之人,殊难学习。幸而铁拐仙是江南大侠甘凤池的嫡传弟子,所习的正是玄门正宗的内功,武学的流派虽有不同,原理却无多大分别,而且墙上的图像,也列有入门的功夫,铁拐仙在密室中看了三日,已知窍要,便先传授陈天宇内家练气的功夫,陈天宇曾跟萧青峰学了七八年,内功已有底子,再经铁拐仙指点,进境甚是神速,一月之后,学上乘剑法的初步根基已经打好,便同时兼学两派的武功,上半日学铁拐仙这一派的武技,下半日学冰川天女这一派的剑法。时日匆匆,不知不觉地过了三月。

有一晚铁拐仙独自练功,陈天宇在园中散步,只见月华如练,花草飘香,经过了这么多时日,园中景色,渐已恢复旧观,许多不知名的鸟儿也回来了。

陈天宇对此景色,心中怅触,想起三月之前,芝娜带他在宫中游览的情景,如今却只有自己孤伶伶地在这儿。又想起时过三月,冰川天女与一众侍女还未见有一个回来,想必凶多吉少。但对那么多的冰宫侍女突然间一旦失踪,尸体亦无发现,又觉得难以思议。

陈天宇漫步沉思,忽闻得有一股前所未闻的香味从园中一角飘来,陈天宇在宫中三月,对各种花草树木已经熟悉,宫中的奇花异草,有各种不同的清香,但却无一种有这样浓洌的香气,陈天宇好奇心起,不禁走过去看,走到花园的一角,只见一棵大树,挺然独立,奇怪的是,大树上只结有一个果子,其大如碗,颜色鲜红,那股透人的香味就是这个果子发散出来的。陈天宇攀上树去,将果子摘了下来,闻了一闻,香透脾腑,忍不住送到口中一咬,只觉又香又甜,且有一股清凉之气,直透丹田,竟是生平从未尝过的佳果。陈天宇把果子吃完,恨不得再找一个,可是宫中就只有这样的一棵树,树上就只有一枚果子。

过了一阵,陈天宇忽觉腹中绞痛,吃了一惊,想道:“莫非这是毒果不成?”急忙跑去找师父,刚跑了几步,疼痛难当,只觉腹中浊气下沉,迫不及待,只好拣了一处僻静所在,大泻了一场,泻过之后,疼痛忽止。陈天宇甚觉奇怪,想道:“这果子如此香甜,怎么却是泻药?”

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发现了一个奇迹,只觉轻飘飘的,似乎身子也轻了许多。陈天宇试一跳跃,身躯拔空而起,一下子就跃上了一棵大树的树顶,这棵树高达二丈有奇,陈天宇平时纵跃,最高不过丈许,而今服了这异果之后,轻身功夫竟然平空强了一倍,不禁又惊又喜。连忙去见师父,铁拐仙听他说后,试他的轻功,果然今非昔比,也不禁喜道:“冰川天女这套武功,胜在轻灵奇诡,我正愁你的轻功根底不好,想不到你却有此奇遇!现在若只论轻身的功夫,你虽然还比不上冰川天女与那白衣少年,但比我却要强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