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公主之尊(第11/12页)

唐俪辞微微一笑:“不错。”

“但可惜来的是我和文秀师太,三招两式之内你杀不了两人。”玉箜篌面罩寒霜,“而且闻讯而来的人出乎意料的多,你只好罢手。所以——其实我们都是侥幸自你剑下逃脱的亡魂,如今你身份败露,却依然不走,甚至拔剑在手,我只能猜测你唯一的目的——”他往前踏了一步,直指唐俪辞的鼻尖,“就是将我等全部杀了,杀人灭口,以保全你唐公子之名!”

玉箜篌说出这句话来,树林中众人的议论之声突然止了,人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唐俪辞,看着他手中的长剑。

那是一种很冷的视线,他们是弱者,但他们用一种天敌般的目光瞪视着唐俪辞,那是万分的嫌恶与排斥,完全不把眼前这人归入同类之中。

柳眼悚然抬头看着唐俪辞。

他只能看到唐俪辞的背,和唐俪辞的剑,那柄剑在唐俪辞右侧,寒光闪烁,晶莹锐利。

他看不到唐俪辞的脸。

但连他都觉得这样的目光让人无法忍受,那种来自同类的憎恨,那种千针万刺的冷意,就像冬季最寒意的风,能从人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入……然后杀人。

在这样的目光下仿佛人已不再是人。

在这样的目光下,他知道唐俪辞全身都是破绽,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人无法抵御这样的目光,他不知道唐俪辞是怎么承受的……他看不到。

他只是看到剑锋。

冰冷的剑锋在风中一动不动,就如冻结了一样。

“唐公子,你对我的猜测,难道全无意见?”玉箜篌目光收缩,唐俪辞太过顺从了,他轻微地有些起疑,不知如此顺利的发展究竟是唐俪辞大受刺激而神智失常所致,或是根本是唐俪辞计中计的阴谋?但看周围人的反应又不像是串通好了的。

唐俪辞并不回答。

玉箜篌往前缓慢迈了一步,而后又退了一小步:“有一个方法……能检验唐公子是否风流店的奸细,他是否有苦衷……”

“什么方法?”张禾墨看着唐俪辞,看着他手中的长剑,心中一阵一阵发寒,不知究竟是要信他,还是要信普珠的那封信。

玉箜篌手指柳眼,红唇一动:“让他杀了柳眼,或许他就不是风流店的奸细;她若不杀柳眼,一定就是风流店的奸细!”他一字一字地道,“柳眼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我相信凡是侠义道中人,无一不想杀之而后快。”

文秀师太冷冷地看着唐俪辞,方才唐俪辞就是在她面前将柳眼掳走:“唐公子,杀了柳眼。”

张禾墨点了点头,大声道:“只要你杀了柳眼,我就相信你绝非风流店的奸细!”这两人一开口,众人纷纷点头,只消唐俪辞杀了柳眼,他的种种可疑之处就可以商量,只消唐俪辞提出合理的理由,甚至连杀死清虚子之事众人都可谅解,毕竟唐俪辞威望仍是颇高。

“我杀不了。”唐俪辞那柔和的声音道,他答得太快以至于仿佛根本不曾思考,“他是我的朋友。”

此言一出,众人的眼色又变,从方才的冷漠变的鄙夷——他杀不了,因为柳眼是是他的朋友。

那池云呢?

为何他就能面不改色地杀了池云,难道池云在他心中,竟是连“朋友”都不是,比不过一个作恶多端的淫贼?

那邵延屏呢?

邵延屏对他推心置腹,毫不怀疑,他如何就能杀了邵延屏,而推得干干净净,一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他不肯杀柳眼,必定是柳眼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之处!众人不约而同作如此想,目光也就均带了鄙夷之色。

柳眼低声说:“你杀了我吧!”

“我说过,只要你改,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根手指。”唐俪辞柔声道,“而你真的改了,不是吗?”柳眼苦笑:“我本就罪有应得,死不足惜。”唐俪辞缓缓说道:“嘘——我说你足惜,你就足惜……只有我说你不足惜,你才不足惜。”他一字一字轻轻地道,“放心,我保你不会受伤,也不会死,闭上眼睛吧。”

柳眼的表情相当扭曲,若非穴道受制,他宁愿一头撞死,他不是怕受伤怕死,而是眼前混乱的局面,倾颓的大局,唐俪辞完全的劣势全都是他造成的。此时此刻,他居然还要连累唐俪辞为他动手拼命——他一个废人,毫无作用的废物,哪里需要他出剑救人呢?

为什么不杀了我?柳眼紧紧咬着牙,表情扭曲至极,这就是苍天的惩罚吗?罚我生不如死,罚我只能不断背上罪孽,一重又一重,一层又一层,却不能去死!却不能去死!

“嘿!风流店的恶贼!纳命来!”文秀师太已忍耐不住,刷的一声长剑出鞘,直往唐俪辞胸前刺去,“今日要你二人一起偿命!”唐俪辞微微一笑,出剑招架,但见剑光闪烁,两人瞬间拆了二十余招,竟然似乎势均力敌,不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