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怨气易消 芳心难测武功虽失 侠骨犹存(第16/18页)

心念未已,只听得翦一山又已在说道:“卫天元,你向我们挑战可以,但道理上你是站不住脚的,我们可不能让你信口雌黄!”

卫天元道:“你说够没有?”

翦一山哼了一声,喝道:“卫天元,你还有何话说?”

忽地从人丛中走出一个女子,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裳,脸上也罩着黑色的纱巾,她走到翦一山面前,冷冷说道:“我有话说!”

站在翦一山身边的徐中岳不觉变了面色。

翦一山心知有异,强作镇定,端起公证人的身份喝问:“你是谁?”其实他从徐中岳的面色亦已猜想得到来者是谁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女子揭开纱巾,冷冷说道:“我是姜雪君,此事与我有关,我要说话!”

刚刚才有人骂她和卫天元是“奸夫淫妇”,谁也想不到她竟有这么大胆,公然站了出来。

这刹那间,崖上崖下虽然站满了人,但却鸦雀无声,当真是静得连一根针跌在地下都听得见响!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句成语:“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眼前的姜雪君,哪里有丝毫“淫妇”的模样?

她抬起头来,以极其冷蔑的神情迎接徐中岳对她挑战的目光,反而是徐中岳不敢和她目光相对,低下头了。她的目光缓缓从卫天元身上掠过,面向众人。

月在天心,刚好是午夜时分。

广场上虽然有许多火把,毕竟还是不能把黑夜变成白天。火光照耀之下,她的一双眼睛显得特别明亮,她的美也令人益增“冷艳”之感。

见过她的人都为她的“冷艳”所摄,不敢有“猥亵”的念头;没见过她的人更不用说了,人人俱是想道:“姜雪君岂止只是洛阳的第一美人?要说这样端庄的美人是个淫妇,打死了我也不能相信!”本来有人想要辱骂姜雪君的,此时为她高贵冷傲的仪容所慑,也是连大气都不敢透了。

翦一山道:“姜雪君,你本来是个好女子,背夫私逃,想必不是出于你的本意。你不用害怕,直说无妨!”意思十分明显,是想姜雪君把责任都推到卫天元头上。

姜雪君道:“我没有丈夫,也无需你来替我开脱罪名!”

翦一山道:“你没有丈夫?徐中岳是你何人?”

姜雪君道:“他是我的仇人!”

翦一山板起脸孔道:“姜雪君,我是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你不领情,那也罢了。话可不能乱说!”

姜雪君冷笑道:“多谢你的‘盛情’,你怎么知道我是乱说?”

翦一山道:“好,那你把事实说出来!哼,你是徐中岳明媒正娶的妻子,坐着徐家的花轿给抬进徐家的大门的。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弦外之音,她的“事实”,也必须有证人才行。

姜雪君道:“好,那么我就先说一件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徐中岳派花轿来接我过门的时候,我的父亲死了还不到两个月,我的母亲扶柩回乡,也还没有重返洛阳。”

说至此处,忽地问翦一山道:“所谓的‘明媒正娶’,是指应该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按照当时一般人所奉行的礼教,“明媒正娶”是应该这样解释的。翦一山只好说道:“那又怎样?”

姜雪君尚未回答,倒是徐中岳抢着说了:“这门亲事是你的叔叔姜志希答应的,你父母不在,你的叔叔是你唯一的亲人,他当然可以作主!”

其实他是可以捏造谎言,说是姜雪君的父亲生前亲口许婚,给她来个“死无对证”。如今他这么一说,等于是承认并无“父母之命”了。不过,他之不敢捏造谎言,也是由于多少有点顾忌。因为他在姜雪君的父亲生前,曾试过一次提亲,被姜雪君父亲拒绝。当时是有旁人在场的。这个旁人虽然不在此地,他也怕谎话将来会给拆穿,损了他的“大侠”身份。他一时未及仔细权衡得失,还在暗自庆幸,以为姜雪君并未知道她的父亲有过拒他求婚之事呢。

姜雪君抓着他的话柄,立即说道:“如此说来,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由我这个疏堂叔叔一身兼任了?”

徐中岳道:“疏堂也好,近支也好,你承认他是你的叔叔,他就有权替你作主。”

翦一山补充理由:“姜雪君,你是懂得武功的人,这头婚事,要是你不同意,你的叔叔也不能强逼你上花轿吧?”

姜雪君冷冷说道:“徐中岳号称中州大侠,多少人受他的伪善蒙蔽,何况是我这个年轻识浅的女子?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后来方始知道。”

翦一山沉声道:“请你先别诋毁别人,我们要的只是事实!”

忽听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她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她的父亲死了还不到两个月,徐中岳就逼她成婚的。只两个月哪,各位想想,这件事的本身是不是已经有值得令人怀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