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义父殒命(第6/7页)

“大师兄,什么事?”白箫问道。

展鸿飞看了她一眼,道:“我听说师母要接任本派掌门,还要你把新剑招拿出来教给众人?你作何打算?”

“义父已经仙逝,现在只能听从婆婆的。”白箫说得平平淡淡。自看了陈管家的信后,她知人人都要防,所以说话也留了个心眼。

“你好糊涂!”展鸿飞突然站起身。

白箫见他情绪激动,忙劝道:“大师兄请坐下说话。”又问,“我糊涂什么?”

“你忘了有人对你们下毒了吗?你忘了二师弟被骗被劫了吗?我索性把事说开了,师父和二师弟会出这样的事,庄里必有内奸!你有了防身只招,方能制伏他们。现在你反而要去教他们对付你自己,你不是糊涂是什么?”

“可若我不听婆婆的,怕是要受门规处置啊。”

“那你就待在这里,听她处置吗?”展鸿飞忽然低声道,“你逃吧,今儿晚上就逃,别吃眼前亏。我可以帮你。”

白箫原是试探他的,见他确系在帮自己,便道:“大师兄,你怎么帮我?”

“你若信得过我,就给我个准主意,你是否真打算走?”

白箫重重点头。

“何时走?”

白箫想了想道:“今夜子时。”

展鸿飞低头沉吟片刻,忽而站起身,撂下一句“到时候再说吧”,便往门外跑去。白箫愣在那里,怔忪半日,也没回过神来。

徐永与荷萍都进了房。两人都看着白箫,用眼神询问她。白箫道:“大师兄要我离开山庄。”

“他也是好心,少夫人还是准备准备吧。”徐永道。

荷萍急忙应道:“我陪少夫人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白箫心里感激,但口中却道:“你不能去,我好歹有武功在身,出门不害怕,你不会功夫,出了事反而要拖累我。再说,婆婆知道了,或者有些人听到了,还要诬我拐带人口逃跑呢。现在我知道了,他们实质是要赶我走。我就称了他们的心,暂避一阵。何况,我觉得张神医死得蹊跷,我也想去弄个明白。至于少庄主,天涯茫茫,我一个不曾见过世面的女子,也不知到何处去找。不过,我既是他的妻子,总要尽我微薄之力,上天入地去找!好吧,这件事,咱们就商定了。我今夜就走。”有吩咐荷萍,“去帮我准备几个包子,我还带着路上吃。”

荷萍答应了一声才要出门,又被徐永叫住。

“别去厨房,那边人多嘴杂,难免闲话。你去买些肉和面粉来,咱们自己动手在这里做。”他又对白箫道,“我看天色还早,少夫人就准备准备,到时候我们走后门,那边守护的人少。只不过,少夫人最好女扮男装,这样外出也方便一些。”

白箫觉得这主意不错,便琢磨:“扮个什么人好呢?”

“扮个郎中吧。我有个旧药囊,还有些治跌打损伤,扮个郎中——只要不真的给人治什么疑难杂症,保管不好露陷。我们再去弄几件男人的衣服,好在少夫人身量颇高,又是天足,应该扮得像。”徐永道。

这时有人在外面打门,众人不免诧异。一会儿,丁二来禀报,有人送来一张纸条,要面交少夫人。

白箫接过一看,只有一行字,写道:

一匹良马系在后山腰,为你壮行。

虽没具名,但白箫认得那字迹,正是展鸿飞写的。白箫的心里不由涌上一股暖流,又看看眼前三个义仆,更觉欣慰。

当下三人各自作准备。荷萍给她收拾行装,徐永拿来了几件旧的干净衣衫和一个药囊。药囊里面装着一些草药。他们习武之人,大多认识那些伤药。

白箫草草吃了些饭,就去装扮了。不久之后,就从内室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郎中:黑黄面皮,几道皱纹,唇上几绺鼠须,身背药囊,摇摇摆摆地踱出来,可不是一个走方郎中吗?徐永点点头,荷萍拍手。

五月之夜,还很寒冷,山庄里静悄悄的。

临行,荷萍不舍白箫,掉下泪来。徐永坚持要送一程。白箫拒绝:“往后的路长着呢,我不能再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夫人了,以后一切都要靠字迹打理了。”

徐永想想也对,便道:“那今后咱们怎么联络呢?我们定个时间见面,或传个信,也好有个照应。”

白箫道:“这个计议好。今天是五月十五,每逢十五,我就暗中来会你们,或者托人来传个信。我们定个暗号,就以伤药跌打丸为证,如何?”

徐永贺荷萍点头记住了。

万事就绪,白箫背上药囊,带了银箫及银两就出了门。她不愿让丁二知道,便从院落后门离去,主仆三人悄然作别。

山庄后门果然没几个守卫,她越墙而过,竟无人觉察。

她对后山的路原本较为熟悉,借着淡淡的月光,施展轻功,不久就到了后山腰,远远就见一匹棕黄色的马系在一棵大树下。她觉得这匹马有点眼熟——正是大师兄的坐骑!原来山庄给男弟子及武师都配了马,女弟子则没有。白箫知道这匹马为大师兄的心爱之物,现在给了自己,他以后出门怎么办?别人知道了又会说什么?她有点犹豫。想不骑,又要赶路:骑吧,总觉得不妥。正在愁肠百转之际,那匹马似解人意,竟向她俯首低鸣,如在见礼问好。白箫不禁拍了拍马背,轻道:“马儿,马儿,你愿意跟着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