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棋局(第12/14页)

他随即觉得脖子在发胀、发僵、发硬!

他头重脚轻地从屋脊上倒了下去……

柳田一刀自此怕一样东西。

——他怕蛇。

换了你也一样的。你如被一条青蛇勒在颈项上勒得紧紧的,并被青蛇的细细的细齿亲吻一下,“吻”得死过一回,你还会不怕蛇?

柳田一刀自此开始追杀“奈何剑王、枉死城主”杜穷与幽冥教的夜叉鬼,一生都没停止过。

幽冥教自此就被“东瀛刀魔”柳田一刀牵制,三十年没再脱身或腾出手来过问武林之事——

因为幽冥教的“鬼后”等一干人从劫了“妙偷”开始,得罪了武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最后被弄得死的死,伤的伤,转性的转性,幽冥教在黑道上一蹶不振,最后变成了一个办正亦邪的中性门派。

因为幽冥教武功最高的杜穷和幽冥教倚为手足耳目的“夜叉鬼”被迫与柳田一刀作生死较量、追杀、斗智斗力、相互抵死周旋!

等到杜穷与最后一个夜叉鬼在黑木崖下同归于尽后,幽冥教残余的黑道势力已无回天之力,只有忍气吞声,在幽冥教中心志正派人士主持下以度余生了。

柳田一刀这一刀应能砍中杜穷的。

——过了若干年后,还有人如此说。

是的,应该砍中的。

杜穷的“奈何剑”虽厉害也奈何不了柳田一刀这“天地一刀”!

——但怎么会让杜穷躲过了这一刀呢?

因为柳田一刀出刀的角度、距离虽算得极准,但他出刀的刹那间,角度、距离忽起了变化!

柳田一刀的立足之地移动了一尺!

——柳田一刀的立足之地,在出刀时竟忽然移了一尺?

是的。

——这肯定不是柳田一刀自己移的。

当然不是。

——那是谁移的?

谁也没有移。只不过,柳田一刀立足之地的这块地本身移了!

——立足之地怎么会移呢?

地的确是不会移的。奈问柳田一刀不是站在地上,而是站在车顶上。地虽不移,奈何车忽移了,平平移了一尺!他要这一刀不砍空也奈何不得了!

——车怎会忽平平移了一尺呢?

因为有十六个无声无息、甚或他们的隐身术也到无色无形的幽冥教“夜叉鬼”,以一流的轻功与力能扛鼎的巨力,一起动手,把车悄悄而平稳如故地举起移了一尺!

——好一个“奈何剑王”!

“奈何剑王”杜穷如不是一个经常给对手制造些“奈何”的人,他怎会成为“枉死城主”?

——看来,一个手下有三百三十三个力能打鼎、轻功一流、迅疾如风、摄地飞行的“夜叉鬼”的剑客,即使剑术平常些,也可做出些剑取一流高手的奇迹来的!

——当然当然。你总算开窍了!你想既然剑术平常者都可如此,何况杜穷的“奈何剑”千奇百变,剑术奇高,确实有神出鬼没、让人徒叹奈何之能呢?

柳田一刀从屋脊上倒下去,聂当剑眉一挑,便要跳过去再补一箭。

聂当刚要动,却听杜穷阴恻恻地发话了:

“聂老弟信不过我穷鬼的‘竹叶青’还‘亲’不死他?要不要我也给你来一下?”

聂当脸顿一阴,不再说话。

这时,那中间的女人放下了笛子,淡淡道:

“杜先生、聂公子别争了。娘娘有令,得手后不可久留、速速赶宝车回府!”

此言一出,两人如奉纶音,齐道:“是!属下遵令!”

片刻之后,一辆髹漆华丽的轿车由八匹天下无双的名驹宝马拉着,在夜幕中向西狂奔!

轿车四周有一排绿灯笼相护,绿灯笼也快如流星赶月。

车驰的方向正是民间盛传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道场的青阳龙华山。

黑。

黑色。

黑黑的洞。黑黑的石头。黑黑的门。黑黑的案几。黑黑的帷幕。黑黑的香烟。

黑暗中一个披黑色袍子、以黑布罩罩住头脸的女人忽仰天狂笑:

“好!这一局棋我赢了!”

“有了‘妙偷’伊豆豆与她姐姐苏我赤樱,我不怕刀帝谷主方生死不动心!”

“只要方生死一动心,破了戒,我就能叫令狐西笑与方生死一决生死!”

“哼,刀帝啊刀帝,刀帝谷主啊刀帝谷主!我要叫你们看看,什么是天下最厉害的刀?”

“哈哈哈哈!方生死、令狐西笑,你们如都死了,我一定好好待你们都宠爱不已的白玉姬的!”

“哈哈哈哈……”

雾气隐退,月明星稀。

九华山下,一座山岗前,一间草庐。

一道人影急射而至。

人影停在草庐前,环顾四周,倾听动静。

然后,人影把身上背的一条黑色的人影轻放在地上。

这时,草庐的门开了,一人施施然而出,开言道:

“卓兄,你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