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舌灿兰花巧周旋(第9/21页)

并步虚凝神攻敌,不怒不慑,虽是招招落空,但神气从容如故,确是一代名家风度。

花玉眉心中一阵颤栗,想道:“并真人若是得逃今日大劫,异口必能成为一代宗匠。武当派如若失去此人,无异雕梁摧折,巨星陨落,唉,我焉能坐视不救?”

她在这一霎间已作下决定,顿时有如云开见日,面上恢复平淡宁括之容。

转眼工夫二十招之限已经打完,虽然最后数捐那井步虚的落月斧使得出神入化,神鬼莫测。但也不过迫得竺公锡发掌拂袖以补步法之不足,终不能制敌致胜。

竺公锡冷冷道:“二十招已经使完,老夫要还击啦!”

并步虚朗声应适:“小道道峰教益,老施主无妨放手施为。”

花玉眉淡淡接口道;“竺伯伯下毒手之前,最好容许我讲一句话。”

竺公锡道:“使得,老夫到时通知你……”话声中连发两掌,登时把落月斧攻势封住,第三掌出处,已经完全扭转局势,变成主攻之八。

并步虚用尽平生本事,才化解得开他连续攻到的双拿一抽,墓地大为颓丧灰心,又强挡了一招,随即垂下落月斧,不封不架。

竺公锡掌势复在他天灵盖上,冷冷道:“花五眉,你有话快说!”

花玉眉道:“等一等,难道你竟育出手杀死一个垂手待毙之人?”

竺公锡微晒道:“这个何奇之有,老夫平生出手,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自觉无力抵抗,垂手等死,若是依你所说,老夫简直无法杀人了!”

并步虚沉声道;“姑娘不必费心替小道讲清了。”

花玉后摇头道:“我只是为了武当派,并非为你个人着想。”

并步虚泛起羞愧之色,说道:“姑娘所责甚是,小道只想及个人得失荣辱,胸襟狭小,言之汗颜不已!”

花玉眉道:“竺伯伯,你老可是认为武当派除了掌门白藤真人之外,就轮到这位并真人武功最高?”

竺公锡道:“这话有点意思——”当即收回按在井步虚天灵盖上的的手掌,又遭:“只要你讲得有理,而又能遂老夫心意,便释放此人也无不可。”

花玉眉暗暗松一口气,心想此计虽是饮鸣止渴,却也是没有法子之事,只好先项目前了。

当下道:“武当派的两仪神剑想必足以与竺伯伯一战了?”

竺公锡讶道:“武当派这门绝艺沉寂绝响已久,若是有人炼成,自是堪与老夫一战。”

花玉眉道:“这就行了,竺伯伯先把井真人释放,我自会找来炼成两仪神剑的武当高手向竺伯伯领教。”

竺公锡面色一沉,峻声道:“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要知武当两仪神剑,非是一般的武功绝技,你若是挑触起老夫心中之痒而又无法交待,那时节老夫决计不肯轻饶于你!”

花玉眉道:“竺伯伯放心,这等事岂能儿戏?”竺公锡道:“好,道人可以离开此地了。”

并步应迟疑了一下,花玉眉向他一笑,道:“并真人尽管离开,毋须忧虑!”并步虚素知她智谋给世,再说自己留在此处也毫无作用,于是深深稽首致谢,飘然而去。

竺公锡又领着花玉眉往内走,到了另一个院落门外,发出号令,转眼间院内推出一人。此时天色已经做明,竺公锡吩咐手下三人,不用挑点灯火。

她在晨曦之下,面色略呈苍白,一来这一夜的腾折劳碌和用心算计,已使她甚是疲惫,二来见了这人心情激觉激动,所以面色呈显苍白樵怀之色。

她微笑道:“方兄被困多日,想必吃了不少苦头?”那人正是方麟,他虽是衣衫皱乱,头面污垢,但仍然英挺轩昂,自傲如故。

竺公锡暗暗点头,想道:“原来她对这小伙子颇有情意,待会我取此子性命之时,她定必惊心动魄,万分凄惶,决难保持平淡神色。”

此念一掠过心头,便挥手命人把方麟押了回去,接着另行推出一人,也是个英风飒飒,挺拔俊逸之上,原来就是司徒峰晚年所收的爱徒傅源。

竺公锡冷冷道:“此子曾经与老夫动过手,目下不必再试,玉眉你可要使用老夫答应过你的要求?”

花玉眉芳心大震,直到现在,她才晓得自己已经陷入难以自拔的深渊中。只因竺公锡这句问话之中,业已把他打算折磨自己的用意表露无遗。最开始之时她唯恐竺公锡不这样做,因为竺公锡若是当真要大开杀戒以发泄心中情绪,她纵有千万计谋也不能拯救众人性命。

然而局势发展至此,已经到了摊牌之际。她若是使用了这个权利,则待会方麟的性命便难以保存。若是不动用这个要求之权,则怎生保得住傅源性命?

她在瞬息之间已想了千百个念头以及无数计策,可是竟没有一计得以解决目下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