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智计百出情爱问(第11/19页)

老妪听了这话,提灯的手微微颤抖,显示出她心中的无穷恐惧。花玉眉再想一下,撕下小册子后面的空白附页,卷援成条。道:“我先用他特制的返魂香试上一试!”说时已取出火折。

老姐颤声道:“这种神光照影之法,不能持久,大概灵效将失……”花玉眉哦一声,赶紧鲜人屋内,出来时拿着一个线圈,一手捏住一支枯干长竹,迅快奔到恒宇身边。

只见她将线团后端系在枯竹尖端数寸之处,然后插在恒宇面前,纤手一抖,那支枯竹断下一截。这时系着细线的一截枯竹已插在地上,约是大半尺长。花玉眉再将枯竹插在恒宇左边两尺之处,纤手抖处,枯竹又断出一截,这一截也是只有大半尺长,稳稳插在地上。花王眉动作甚是迅快,弯腰将细线绕在这一截枯竹之上,接着又插一截在他身旁,把线绕上。如此这般施为,眨眼间恒宇前后左右已插上四十九支大半尺长的枯竹,错落散布,每一截枯竹之上都绕布细线,生似一张蛛网,把他困在当中。

她布置完事之后,道:“不妨事,他如想循出我这地网阵,须得等到天亮之时!”

老娘听了立时宽心大放,手也不颤抖了,道:“小姐学究天人,胸藏万机,老身大是佩服。”她把孔明灯吊在门上,对准恒宇罩射。

花玉眉道:“这不过是雕虫小技,昔年先慈传授此阵时,说是游戏之技,并无大用。因为此阵必须待对方站定不动,还须是在黑夜之中才有灵效,曙色一临,阵法自破。”

她再取出以白纸援而成的返魂香,点着火折,走入地网阵中。还未点着运魂香时,恒宇忽然低吼一声,转头四顾,接着举步移动身体,一忽儿就踏入网中。转来转去,又回到当中原来的空位。

那老妪大声叹道:“此阵真是玄机莫测,只是这么几十根枯竹和细线,就困住天下第一高手。”

花玉眉没有回答,似是因为身在阵内,怕被对方听到声音。她一直等到恒宇站定身形,犹疑四顾之际,才燃着运魂香,运气一吹,几丝白烟直扑恒宇面上。恒宇蓦然深深吸一口气,接着连打几个喷嚏,双目大张。花玉盾又吹出一口真气,将白烟送到他鼻端,便赶紧捏熄纸卷上的火头,郑重地揣回怀中。

恒宇又打个喷嚏,眼光中露出茫然之色。花王眉柔声道:“桓兄,你可听得出我的声音?”恒宇晤了一声,已不似以前那般毫无反应。花玉眉道:“你何不把头上黑布撤掉?”话一出口,蓦地记起公孙博小册子上注得清清楚楚,凡是施术之时,必须用坚决自信的声音,语句要肯定明白,如同命令。连忙又道:“把面上黑布扯掉!”恒宇缓缓举手,捏住黑布边缘,迟疑不决。花王眉又说了一次,声调十分坚定。恒宇这才把黑布扯掉。但那块黑布扯掉之后,又有一块白布。花玉后征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忖道:“那勾魂怪客崔灵果是此道高手,这第二层白布一定另有禁制,我如果继续命他扯掉,一定失败。”

要知她聪明绝顶,凡事算无遗策,换了别人,断断不会发觉其中破绽。她不慌不忙取出那本小册子,就着灯光阅看,看了一阵,见到禁忌条中有一条写着禁制之法有正有反,破解时不可不察。语句不拘,但正反之意不能抵触,独者前功尽失!”

她默默在心中反复思索这一条禁制含意,过了一会,豁然贯通。当下收摄心神,集中意思道:“桓兄何不把白布除下!”她连说两次,细察恒宇并无震动之感,心中大慰。

恒宇果真举手把头上白布扯掉,露出真面目,但见他头发散乱,面上污垢,似是多日来都不曾洗沐。而且神采收敛,容色阴沉。

花玉眉心中泛起无限怜惜之感,几乎不能集中心神意志。过了片刻,才抑制住情绪的波动,深深吸一口气,大喝道:“恒宇醒来,桓兄醒来!”

恒宇象木头似地呆立不动,眼皮垂下,鼻中发出轻微的鼾声。

花玉眉大感惶感,凝神注视他的动静,过了一会,又取出小册子查阅,但整本翻遍,仍然找不出一点头绪。

她走一定神,忖道:“莫非崔员这一门的道术功力比公孙先生还要高明?不然的话,这本小册子上何以没有记载这种异象?”

恒宇鼾声越来越响,但站得四平八稳,仿佛也可以站着睡上一年半载。

花玉眉无计可施,芳心也自大乱,回身走出网外,按额苦思,老妪走到她身边,停立良久,才道:“他被你这一唱反而睡着了!”花玉眉仿佛触动灵机,但用心去想却想不出来,便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妪道:“老身说他被小姐这一喝反而睡着了!”花玉眉墓地大喜道:“不错,他反而睡着了,唉,我怎会想不通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