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情流露 (第2/6页)

沈璧君道:“为什么?”

萧十一郎道:“因为我们若是那样做了,结果一定更悲惨。”

沈璧君道:“你认为天公子不会遵守他的诺言?”

萧十一郎道:“我认为这只不过是个圈套。他非但要我们死,在我们死前,还要尽量作弄我们、折磨我们,令我们痛苦!”

他目中带着怒火,接着道:“我认为他不但是个恶魔,还是个疯子!”

沈璧君不说话了。

萧十一郎道:“我们若是为了要活着,不惜牺牲自己心爱的人,向他求饶,他非但不会放过我们,还会对我们嘲弄、讥笑。”

沈璧君道:“但你也并不能确定,是么?”

她显然还抱着希望。

大多数女人,都比男人乐观些,因为她们看得没有那么深,那么远。

萧十一郎道:“但我已确定他是个疯子,何况,他说的这法子本就充满了矛盾,试想一个人若为了自己要活着,就不惜牺牲他的妻子,那么他岂非显然将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他妻子重?他既然将自己性命看得最重,就该用自己的性命做祭礼才是,他既已用性命做祭礼,又何必再求别人放他?”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说到这里,停了半晌,才接着道:“一个人若死了,还有什么魔法能将他拘禁得住?”

沈璧君沉默了半晌,突然紧紧拉住萧十一郎的手,道:“我们既然已没有希望,不如现在就死吧!”

“死”,无论在任何人说来,都是件极痛苦的事。

但沈璧君说到“死”的时候,眼睛却变得分外明亮,脸上也起了种异样的红晕,“死”在她说来,竟像是件很值得兴奋的事。

她的头倚在萧十一郎肩上,幽幽地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却早已觉得,活着反而痛苦,只有‘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萧十一郎柔声道:“有时,死的确是种解脱,但却只不过是懦夫和弱者的解脱!何况……”

他声音忽然变得很坚定,道:“现在还没有到死的时候,我们至少要先试试,究竟能不能逃出去。”

沈璧君道:“但那位庄主说的话也很有理,在别人眼中,我们已无异蝼蚁,只要用一块小石头,就能将我们压死。”

萧十一郎道:“要逃,自然不容易,所以我必须先做好三件事。”

沈璧君道:“哪三件?”

萧十一郎道:“第一,我要等伤势好些。”

他笑了笑,接着道:“那位天公子显然不愿我死得太快,已替我治过伤,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魔法,还是医药,反正灵得很,我想再过几天,我的伤也许就会好了。”

沈璧君透了口气,道:“但愿如此。”

萧十一郎道:“第二,我得先找出破解他的魔法和秘密。”

沈璧君道:“你认为那秘密真在这庄院中?你认为这件事他没有说谎?”

萧十一郎道:“每个人都有赌性,疯子尤其喜欢赌,所以他一定会故意留下个破绽,赌我们找不找得到。”

沈璧君叹道:“还有第三件事呢?”

萧十一郎目光转到窗外,道:“你看到亭子里的那两个人了么?”

方才的那一局残棋已终,两个老人正在喝着酒,聊着天。那朱衣老人拉着绿袍老人的手,指着棋盘,显然是在邀他再着一盘。

输了棋的人,总是希望还有第二盘,直到他赢了时为止。

萧十一郎道:“我总觉得这两个老头子很特别。”

沈璧君道:“特别?”

萧十一郎道:“若是我猜得不错,这两人一定也是在江湖中绝迹已久的武林高人,而且比雷雨和龙飞骥还要可怕得多。”

沈璧君道:“所以,你想先查明他们两人究竟是谁?”

萧十一郎叹道:“我只希望他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两个人,否则,就只他们这一关,我们也许都无法闯过。”

忍耐。

沈璧君从小就学会了忍耐。

因为在她那世界里,大家都认为女人第一件应该学会的事,就是忍耐,女人若不能忍耐,就是罪恶。

所以沈璧君也觉得“忍耐”本就是女人的本分。

但后来,她忽然觉得有很多事简直是无法忍耐的。

在这种地方,她简直连一天都过不下去。

现在,却已过了四五天了。

她并没有死,也没有发疯。

她这才知道忍耐原来是有目的、有条件的,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人们几乎能忍受一切。

尤其是女人。

因为大多数女人本就不是为自己而活着的,而是为了她们心爱的人——为她的丈夫,为她的孩子。

这四五天来,沈璧君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又长大了许多……

这宅院几乎是正方形的,就和北京城里“四合院”格式一样。

一进大门,穿过院子,就是厅。

厅后还有个院子,这种院子通常都叫“天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