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封战书(第9/14页)

“此乃缓兵之计。”虫大师道,“宁徊风既以五日为期,这五日中擒天堡必会有所行动。”水柔清却对林青信心十足:“宁徊风不过是擒天堡的一个师爷,能有什么本事?我才不信林大哥要用五天,才解得了小鬼的穴道。”又幸灾乐祸地望了小弦一眼,笑嘻嘻地说,“你这小鬼运气真好,真想看你一辈子说不出话是什么样?”小弦听水柔清念到“若一月不能解,后患无穷”时,心头泛起一丝寒意,且不说还有什么后患,但是这一上午口不能言便已让他难过得几乎大哭。此刻哪有闲心与水柔清斗气,只是转过头,不去理她。

林青抬首望天,叹了一口气:“宁徊风此人绝不可小觑,他既然划下道来,只怕在这小孩子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我没有把握能解开。”“哦?”虫大师眉尖一挑,抓起小弦的手,闭目暗查他体内经脉情况,良久睁开眼睛,微现惊容:“这是什么手法,我却是闻所未闻?”

花想容心地善良,见小弦闻言色变,按住他胳膊安慰道:“不要怕,你可听说过暗器王与虫大师还解决不了的事么?”虫大师摇摇头:“小丫头先别吹大气,这种点穴手法霸道异常,为我平生仅见。”林青沉声道:“我刚才试了一下,发现他体内经脉全乱。单以脉象看,少阴、太阴这二经的穴道全闭,无法输入半点内气……”虫大师点点头道:“偏偏阳明经与太阳经中又有一股强烈的异气,奔突不已。若是强行以外力收束,我怕以他体质是吃不消的。”林青却在想宁徊风信中听说小弦与自己大有渊源之事,随口答道:“先不要着急救治,此手法暗伏杀机,搞不好便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小弦听得心惊肉跳,虽不懂那些经脉是何意,但看虫大师与林青一脸凝重,一猜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大大不妙。花想容与水柔清面面相觑,实想不到以虫大师与林青之能竟然亦会束手无策,看来宁徊风给暗器王下战书,果然有所依凭。

小弦听得心惊肉跳,虽不懂那些经脉花想容心细,听林青与虫大师在小弦面前毫无顾忌地谈论他的病情,怕他听了难过,又见他衣衫已破,脸上还有一道血痕,怜意大起,上前一拉小弦的胳膊道:“你先随我去舱中休息一会儿,再把衣服换下来,我找人给你缝补。”小弦甩开花想容的手,一跳而起,坚决摇头。“怎么了?”花想容奇道。小弦咬着嘴唇,只是摇头,面上竟然滴下汗来。

看小弦小脸上满是惶急,水柔清亦不忍心,端了一杯水递与小弦,破天荒地和颜悦色:“到这里就放心吧。你既然识字,不妨写下那坏蛋如何给你点穴的过程,或许有些帮助。”小弦点点头,再双手反抱肩膀,复又摇起头来。虫大师听水柔清说得在理,亦道:“小兄弟听话,先随我去舱内,慢慢写下你被点穴的过程。我总会有办法帮你解开的。”水柔清伸手来拉小弦,却被小弦再次躲开。看小弦似是怕人碰触的样子,水柔清失笑道:“你莫不是还惦记着男女授受不亲?真是个古板的小老夫子。”众人想到适才那一幕,都不由笑了起来。

小弦见水柔清的笑脸,心头一慌,脸亦红了。他此刻对自己的伤势倒不着急,却是怕拉他去换衣。原来他怀内便放着水柔清的金锁,那是早上关明月交与他的,若是当场被物主发现了,那才真是百口莫辩,何况他现在连仅有的一张嘴都作声不得。

林青见小弦神态异常,正要开口,眼角却突地瞥见河岸的树林中射来一物,不假思索,一把抓在手里,触手柔软,却是一块包着丝巾的石块。

“什么人?”花想容正欲追上岸去,却被林青一把拉了回来:“不用追,是妙手王关明月。”水柔清奇道:“妙手王来做什么?”虫大师微笑道:“自然是给林大侠送上龙判官的消息。”他与林青一起暗中跟随花水二人,自知道林青与关明月联手之事。

林青展开丝巾,却见上面写了几个字,缓缓念道:“明日午间,龙判官约见我与齐百川于城西七里坡困龙庄。”

“龙判官一并约见齐百川与关明月!”虫大师大是惊讶,“擒天堡毫无避讳地让这京师两派一起碰面是何道理?”林青叹道:“这必是宁徊风的计策,挑起二派的矛盾,擒天堡才好从中得利。”水柔清不解:“擒天堡只需和一家暗中订盟约就行了,为何如此?”“也许我们都错了,擒天堡根本就不想与任何人结盟。”林青冷笑,“我一直在想,泰亲王与龙判官结盟一事极其秘密,为何弄得人尽皆知?”虫大师一拍大腿:“对,这点是个疑问。按理说泰亲王方面应该不会泄漏,那么问题便是出在擒天堡了。”

水柔清道:“这样做对擒天堡有什么好处?总不至于要把京师的几大势力统统得罪吧?”林青沉吟道:“关键是宁徊风。此人心机极深,难以捉摸。我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只是有些地方还想不通透。”“会不会是关明月故布疑兵?引我们上当?”水柔清一转脸却看到花想容满面红晕,奇道,“咦,容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和这小鬼一样红了脸?”花想容低声道:“没什么,我有些不舒服。”原来刚才花想容被林青一把拉住,芳心登如鹿撞,脸上不由火热滚烫起来。而小弦听林青说到关明月,亦怕他们说到丢锁之事,一时也是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