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漂流瓶（第7/7页）

这个理论很直观，鱼乐水以其百岁的衰退智力，以其处于低度密真空的衰退智力，也能轻易地看懂它。她在猜测着：在发现这个理论后，《诺亚号》还会继续飞行吗？继续飞行就有更大可能偏离现在，掉到宇宙肇始和宇宙末日。还有，其它船队能独自做出这个发现吗？地球有没有办法通知它们？很难通知的，对于这些亿马赫飞船，即使“扒火车”的办法也行不通了。但是，如果这些不知情者蒙蒙懂懂地一直飞行，那么，由于他们的超高速度（本质原因是超高的二阶真空激发强度），他们的时空坐标更容易偏离中值，从而掉落到时间的开端或尽头。

克罗斯韦尔说明天想听到她的睿智意见，可惜她没有，但天乐可能有的，他是理性大海上的弄潮儿，喜欢接受这样的挑战。也许克罗斯韦尔明天来时，口袋中已经装着天乐的回复，一个简洁明晰的回复。

但愿吧。她揣着这个愿望躺到床上。

活着真难啊。对于无智慧的生物来说很难，对于有蒙昧智慧的先人们来说很难，对于已经差不多进入科学自由王国的新人类来说，同样难。只是难的内容和程度不同罢了。

但再难也要活着。活着不是为了逃避死亡，而是享受活着的乐趣（和痛苦）。当生命处于绝境时，不能绝望，先走起来再找路。鱼乐水在这些漫然思绪中逐渐进入半睡半醒状态。她看到面目狰狞的死神蹲伏在前边的山顶，它脚下的山峰是无数的死尸所堆成；但死神的神情沮丧、妒忌、惨然。它喃喃地说，我杀死了所有的生命，但最终是我输了。

在她的朦胧思绪中，天色渐渐放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