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环境的二次评估及对工程的反思(第16/19页)

“什么事?”

“应该是好消息。蓝色起源(Blue Origin)公司的代表来了。”

“然后呢?”

“蓝色起源可是西雅图一家民营火箭企业啊!”

“民营?美国有那种……哎,哎?”

八重波突然一把背起闪之助,跑了出去。

桃园寺辉一郎快步走进N大学附属医院的大厅。一位发型怪异、身着白色和淡蓝色和服的人正在咨询台聊天。

正当辉一郎从那个人身后经过,准备前往住院病房时,那个人叫住了他。

“您就是桃园寺先生吧?”

辉一郎回头一看,一位老人正看着自己。老人不仅发型怪异,外貌也一样——异常高挺的鼻梁,蓝色的眼眸。原来是一个外国人。

“……您是?”

“我叫亚伦·哈里法克斯。您果然是桃园寺先生。此前多承蒙您父亲照顾。”

“我父亲?”

“没错。您是前来看望令千金的吧。我也一样。可以和您一起去吗?”

“……当然。”

辉一郎虽然有几分不情愿,但也没理由拒绝。

二人并排走在护士和机器椅来来往往、贴满彩带的走廊里。大步向前走的辉一郎领先三步左右后,亚伦开口说道:“您是不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为什么您会这么认为?”

“通常,揣着坏消息的人不会走得那么快。妙听到您的消息后,应该会很高兴吧?”

“您认为我是在取悦妙吗?”

“您是她父亲啊。为什么表情那么意外?”

“这是我的家庭问题,希望您不要插手。”

“失礼了。我还以为您需要建议。”

“您究竟是谁?”辉一郎停下脚步,语气强硬地问道。

亚伦沉稳地回答道:“我就是从事那种工作的人。您要告解吗?如果要忏悔的话,我洗耳恭听。”

亚伦亮了一下神官服中的基督教十字架。辉一郎诧异地眯起眼睛。

“您是神职人员?

如果我确实有神职人员的资格,您能信任我吗?我不会多嘴的。”

走在前面的亚伦突然溜进一间开着门的房间。辉一郎紧跟进去。只见房间的架子上堆放着毯子——是布草房。

辉一郎还没来得及自问为什么会乖乖地跟进来,亚伦便说道:“您爱着令千金吧?”

“……当然。”

“令千金开心吗?”

“非常遗憾。”

“那是因为您的爱没有传达给她。您需要反思一下表达爱的方式。您有在努力表达吗?”

“这个……当然。”

“真的?”亚伦平静地问道。

辉一郎感觉有些苦闷。为什么老被问这些问题?这个老人也好,那个年轻人也好。

“那个孩子……总是想逃避,即便我一直挽留她。”

“您真想挽留她吗?”

“没错。”

“您希望被爱吗?”

辉一郎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亚伦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臂上。“不要害羞。作为一个人,这些想法都是很自然的。父亲希望被女儿爱,女儿希望被父亲爱。但是,您应该知道,爱不是强制得来的。您是不是强行命令妙去爱您?”

“……是。

辉一郎点了点头,亚伦笑嘻嘻地说道:“谢谢您向我坦白。”

“啊?”

“您备受折磨的原因找到了。别强求她爱您。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还不行就下周。”

“什么意思?”

“别着急,慢慢来。”

亚伦轻轻拍了一把辉一郎的胳膊,走出布草房,拐去前台了。

辉一郎忍不住说道:“您不看望妙了吗?”

“请替我向她问声好,告诉她我很期待飞往月球。”

亚伦就那样走了。

辉一郎呆站了一会儿,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迈开步子。他总觉得有些脱离现实,亚伦那句欢快的道谢残留在耳际。

那就是……坦白?

一不小心从妙的病房走过头了,还好被护士叫住。他回到妙的病房门前,敲门说道:“妙,是我。”

“请进。”

妙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干脆。辉一郎心里反而像扑了个空似的有些意外。他打幵门。

看见围在床边的花束后,他不禁大声问道:“这……这些是什么?”

“是大家的支持。花很漂亮,我也很开心,不过,花粉太刺鼻,堆在下面的花朵也开始腐烂了,必须想办法清理掉才行。对了,听说是走也让人把花堆这里的。”

面对妙爽朗的笑脸,辉一郎愈加困惑。他略带迟疑地走近一看,发现无数的花束中竟夹着无数张留言卡片。他大吃一惊。

“这些……全部是个人送过来的?”

“也不是。是全世界形形色色的人和团体送来的。厉害吧。我没有拜托他们,他们也不是我的朋友,但却为我送来了这么多花。我已经反省过了。”

“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