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7/14页)

为了使所有的一切都能局限在一个工程师的知识范畴内,灵活的富兰克必须由标准件组成,而且不能涉及到任何新的原理。基础研究不是单独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这必须要从原来就有的技术发展而来,否则我做不了。

幸运的是,在这种工程技术方面,原有的技术多得要死,而当年我在持有 Q 级保密权限的时候一点时间也没浪费。我想要做的东西的复杂性可比制导导弹所要求的简单多了。

那么,我究竟要灵活的富兰克干些什么呢?答案是人类在屋子周围所需做的任何工作。他不需要会玩牌、做爱、吃或睡,但他的确需要在别人玩过牌之后收拾牌局、煮饭、铺床,照顾婴儿——至少他要能监视婴儿的呼吸,如果有任何不妥就能通知什么人。我决定,他不需要会接听电话,AT & T 早就有小器具出租以提供这类的服务,也不需要他去应门,因为大多数新房子已经装备了自动应门装置。

只要做那些我要他做的一大堆活儿就行了,他必须要有手、眼睛、耳朵、还要一个大脑……一个足够好的大脑。

手嘛,我可以从那家自动工程设备公司订购,他们一直为受雇女郎提供手,只不过这回我要最好的货,要宽域伺服系统,要能为微量分析仪的操作以及放射性同位素的测量提供所需的精密反馈信号。同一家公司还可以提供眼睛——只有眼睛可以简单点儿,因为富兰克不需要隔着混凝土掩体在几码开外看东西或进行操作,又不是要他们在核反应堆那儿干活。

耳朵我可以从至少一打以上无线电视机构中选任何一家购买——尽管我得做一些电路设计,好让他的手可以通过视觉、听觉和触觉的反馈加以同步控制,就像人类手的控制模式。

但你可以在一小块晶体管印刷电路板上做很多事了,多得吓死你。

富兰克应该不需要使用梯凳去够东西,我会把他的脖子拉长,设计成鸵鸟那样;他的胳膊则需伸出来,就像一副懒洋洋的钳子。我是否应该让他能上下楼梯呢?

好吧,市面上早有一种动力轮椅可以做到这一点了,也许我该买一个,用它来做底盘。导向模型的大小要有限制,所占的空间不应比一台轮椅大,重量也不能超过轮椅,要易于搬运——这样我就已经有一套参数了。我还得把动力系统和操控系统联进富兰克的大脑中去。

大脑才是真正的障碍所在。你可以弄出一个连接得就像男人骨架的器具,或者还能弄得比那好得多;你可以给它一套反馈控制系统,性能好得足以让它去钉钉子、擦地板、打鸡蛋——或是不要打碎鸡蛋。但除非它两耳之间能有人类才有的那种物质,否则它就不是人,连尸体都不是。

幸亏我不需要人类的大脑,我只想要一个驯良的低能儿,有能力干大量重复的家务劳动就行了。

于是,设计中就加入了托森记忆电子管。我们用来回击的“有思想的”洲际导弹用的就是托森电子管,而在洛杉矶这种地方使用的交通控制系统用的也是托森电子管,只不过用得很笨就是了。没必要去深入了解电子管的工作原理,连贝尔实验室也不见得知道得很清楚,重点是你要能把托森电子管融合进控制电路中去,以指导机械的行动:你只需先以人工方式操作一遍,然后电子管会“记住”都做了些什么,那么下一次,或以后无论多少次,它就不需要人类督工也可以指导机械进行同样的操作了。对一个自动机械而言这已经足够了,而对制导导弹和富兰克来说,你还需要加入旁路控制,以便给机械加上“判断力”。实际上,那不是判断力(在我看来,机械永远也不可能拥有判断力),旁路控制是一个搜索电路,它的程序就是说“在这样这样的范围内寻找那样那样的东西”。它的基本指令可以要多复杂就多复杂,只要你能把这些指令塞进一个托森记忆电子管内就行——这其实真是一个很广很广的范围!——而且,你可以对你的“判断”电路进行编程(他们都是低能的后座司机,你让他怎么走他就怎么走),让它可以在任何时候,只要循环条件不符合当初写进托森电子管的内容,就中断基本指令。

这就意味着,如果你要富兰克清理桌子、刮盘子,然后把盘子放进洗碗机的话,你只要演示一遍,从那以后,他就可以处理任何他见也没见过的脏盘子了。还有比这更好的呢,你可以把一个电子复制的托森电子管插进他的脑袋里,那么即使是第一次,以前没见过脏盘子,他也会知道该怎么处理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把盘子打碎。

再把另一个“记忆”电子管插在第一个旁边,那么第一次碰到宝宝尿湿了他也知道要换尿布了,而且永远,永远,永远不会把大头针钉在宝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