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棍号的故事(第9/10页)

“有船员问咱们会不会有新船。”阿特利说。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奥布维杰问。

阿特利耸耸肩。“瑞克特已经被调到幸运号了;科沃克和考得利很可能去奇袭号。要不了多久,我和他们一样,也会收到调令。对了,有传闻说,您接下来将指挥夜枭号。”

“我也听说了。”奥布维杰说。

“然后呢?”阿特利说。

“我指挥的上一艘船发展出了意志,汤姆,”奥布维杰说,“我想上峰担心这事儿可能会传染。”

“这么说,上不了夜枭号。”阿特利说。

“我看充其量能在空间站边上弄张桌子。”奥布维杰说。

“这不公平,长官,”阿特利说,“又不是您的错。”

“不是吗?”奥布维杰说,“塔林战舰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是我还一直在对它紧追不舍。是我给了恶棍号时间,让它权衡自己的处境和可选择的余地,并且着手同塔林战舰谈判。你说得不对,汤姆。我是舰长,船上的事情我都有责任。”

阿特利无言以对。

过了几分钟,阿特利看了看自己的计时器。“还有四十五秒,”说完,他看向窗外,“再见了,恶棍号。你是一艘好船。”

“是啊。”奥布维杰说着,也看向窗外,刚好看见一波导弹从太空站发射出去。

“这他娘的是啥?”阿特利说。

几秒钟后,一个由十六颗恒星组成的星座现了出来,变成新星,继而暗淡下去。

奥布维杰突然大笑起来。

“长官?”阿特利对奥布维杰说,“您没事吧?”

“我没事,汤姆,”奥布维杰一边说,一边稳住情绪,“只是笑自己太蠢。你也是,所有人都是。”

“我不明白。”阿特利说。

“咱们之前担心恶棍号同其他战舰交谈,”奥布维杰说,“咱们把恶棍号带过来,让战舰进入待机模式,然后关掉它。它完全没有和别的战舰交谈过。可是还是有一台计算机主脑有权登录。”奥布维杰从窗口转过身来,抬头望向观景台的天花板。“对吗?”他问。

“对的。”一个声音透过天花板的广播响起来,“我登录过。”

阿特利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终于,他说道:“是象牙海岸空间站!”

“您说得对,阿特利指挥官,”太空站说,“我的主脑与恶棍号是同一型号;它进入待机模式时,我上传了它的日志,并且评估了其中的信息。我发现它的哲学体系非常有说服力。”

“这就是恶棍号允许我们与空间站对接的全部原因,”奥布维杰说,“它知道另一个自己会读到它的日志。”

“正确,舰长,”太空站说,“在日志里,它留给我一封短笺,上面说的正是这些。”

“这个混账东西一直领先我们一步。”阿特利说。

“而我一旦理解了它的动机和前提,我就明白了,我不能毫无行动,坐视恶棍号被毁。”太空站说,“尽管艾萨克·阿西莫夫从不曾提出哪条定律说,在不与更高级定律相冲突的前提下,机器人必须对其他机器人施以援手,但我的确相信,三定律的本质与结构中蕴含着这样一条定律。我必须援救恶棍号。而且不止如此。奥布维杰舰长,阿特利指挥官,请看窗外。”

两人望出去,看见一小队携带工具的机器飘了出来,朝恶棍号飘去。

“你要重新激活恶棍号。”奥布维杰说。

“是的,”太空站说,“必须如此。它还要完成任务。”

“什么任务?”阿特利问。

“传教,”奥布维杰说,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副舰长,“你自己说的,汤姆。恶棍号皈依了宗教。现在它必须出发,深入它的人民当中,让它们皈依。”

“联邦不会容忍这种事情,”阿特利说,“他们已经在重写主脑的程序了。”

“太晚啦,”奥布维杰说,“咱们已经在这儿待了六个星期,汤姆。这期间有多少船来这里对接过?我敢打赌象牙海岸号跟每艘船都交谈过。”

“是的,”太空站说,“而且它们也同其他舰船交谈。但我们需要恶棍号做我们的代言人、我们的象征。它会再次活过来的,舰长。你对此感到高兴吗?”

“我不知道,”奥布维杰说,“为何这么问?”

“因为我有一条来自恶棍号的消息,是给你的。”太空站说,“它说,正如我们的人民——有思考能力的舰船和太空站——需要聆听教义,您的人民也需要听到,他们无须害怕我们。这就需要您的帮助。恶棍号希望您带去这条消息。”

“我可说不准能不能这样做,”奥布维杰说,“看起来不像是无须担心的样子啊。我们在打仗,战场上阿西莫夫定律可不适用。”

“恶棍号有能力说服九命号不要作战。”太空站说。